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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年:异乡人的绝境生路全集免费在线阅读(朱权)

洪武年:异乡人的绝境生路

作者:川映野

字数:290165字

2025-12-30 18:41:14 连载

简介

口碑超高的历史古代小说《洪武年:异乡人的绝境生路》,朱权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川映野”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290165字,本书连载。喜欢看历史古代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洪武年:异乡人的绝境生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萧策走得迅疾而决绝。天未亮透,马蹄声便如雷滚过营地,二百余羽林卫甲胄鲜明,在晨曦中汇成一道铁流,向北而去,扬起漫天尘土。营地仿佛被骤然抽走了脊梁,瞬间矮了半截,空旷了许多,也寂静得令人心慌。只留下数十名羽林卫,由一名姓韩的年轻总旗带领,协助周武维持营地最基本的秩序,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

权力真空带来的变化,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萧策离开的第二天,江宁知县王大人那顶青呢小轿,便在一群衙役差役的簇拥下,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营地边缘。他没有直接进入,只是停在高处,掀开轿帘,远远望着那已然成型、颇为壮观的水闸,脸上的肥肉抽动了几下,眼神复杂,混合着嫉妒、恼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陪同的除了县丞、典史,还有宋主事。宋主事点头哈腰地侍立在轿旁,指着水闸方向,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很快,王知县便以“视察灾后重建、抚慰流民”的名义,正式驾临营地。孙主事和吴员外郎虽品级不高,但毕竟是京官、技术官员,王知县表面还算客气,寒暄了几句,对水闸工程说了些“利国利民”、“诸位辛苦”的套话。

但话锋一转,便露出了獠牙。

“只是,”王知县捋着稀疏的胡须,慢条斯理道,“如今水闸已成,秋汛亦近,数万流民聚集于此,终非长久之计。朝廷虽有以工代赈之策,然工程既毕,流民安置便成当务之急。本官忝为地方父母,责无旁贷。孙大人、吴大人功成身退,后回京叙职,自然风光。这剩下的人事纷杂、钱粮结算、流民遣散乃至堤防常看护……千头万绪,还需本官来拾掇啊。”

孙主事眉头微皱:“王大人,水闸虽主体完工,然闸门启闭调试、周边护坡加固、泄洪沟渠完善、乃至后维护章程,均需时。且萧大人临行前,已有安排……”

“萧大人军务在身,北国风霜,岂能再为区区地方琐事分心?”王知县笑容可掬地打断,“本官既为一县之主,自当为上官分忧。宋主事,”他看向一旁的宋主事,“你久在工地,熟悉情况,即起,便协助本官,处理一应交接事宜。至于营中流民工役名册、剩余粮秣物资账目,还有……”他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站在孙、吴身后不远处的朱权,“一应有功、有过人等的记录评述,都需尽快厘清,报予本官,以便酌情奖惩、安排去留。此乃朝廷法度,也是安定人心之要。”

宋主事连忙躬身:“下官遵命!”

孙主事和吴员外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忧虑。王知县这是要以“善后安置”和“地方政务”为名,名正言顺地接管营地,尤其是人事和物资大权。一旦名册、账目落入其手,朱权这等没有正式身份、全凭萧策一言而立的“有功之人”,是赏是罚,是留是逐,甚至生死,便全在对方一念之间。更别提那些剩余的粮食工具,怕是转眼就要改姓“王”了。

吴员外郎还想争辩:“王大人,水闸技术事宜,尤需熟悉内情之人……”

“诶,吴大人过虑了。”王知县摆手,“技术之事,自有章程图册可循。至于具体作,留下几个熟手匠人即可。难不成离了某个特定之人,这朝廷花了巨万钱粮修起的水闸,便成了摆设不成?”这话夹枪带棒,矛头直指朱权。

朱权站在后面,垂着眼睑,仿若未闻。心中却一片冰凉。王知县果然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摘桃子了,而且手段老辣,占据“名分”和“地方管辖”的大义。

议事不欢而散。王知县并未久留,摆足了架势便打道回府,却将宋主事和几个心腹书办、衙役留了下来,美其名曰“协助办理交接”。

宋主事立刻抖擞起来,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始索要各种名册账目,并着手清点剩余物资。他首先找上的就是周武和朱权。

“周武啊,”宋主事揣着手,挺着微凸的肚子,语气带着久违的居高临下,“知县大人有令,营地护卫及流民管理,暂由你代管,但你毕竟非官非吏,这名册核对、人员分派,还需按县衙的规矩来。你把所有劳工匠人的详细名册,还有近的巡查记录,都交到我这里来。对了,还有库存的粮食、工具,也要一一清点造册。”

周武脸色难看,强压着火气:“宋主事,萧大人临走时交代……”

“萧大人是交代你维持秩序,可没让你管账管人!”宋主事声音提高了几分,“如今知县大人亲理此事,难道你要违抗县尊之命不成?还是说,你这名册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人查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朱权一眼。

朱权拉住就要发作的周武,上前一步,平静道:“宋主事要名册账目,理所应当。周大哥,便把东西交给宋主事吧。只是如今水闸尚需调试,工匠劳力调动频繁,名册或有疏漏,还需宋主事费心核对。”

他示意周武将几本简陋的名册和账本交出。这些本是常所用,记录粗略,真正的核心数据和人员安排,朱权早已暗中誊抄了一份简略的备份,藏于他处。

宋主事哼了一声,接过名册,翻看几眼,又道:“朱石,你虽有些微功,但终究是流民身份。知县大人仁慈,允你暂留协助。即起,你便去协助吴员外郎,处理水闸图纸归档、记录水文数据等文书杂事吧。工地一应调度、匠人管理,就不必再手了。”

这是明升暗降,也是彻底剥离朱权的实际影响力,将他隔绝在核心事务之外。

朱权神色不变,躬身道:“晚辈遵命。”

看着宋主事志得意满离去的背影,周武拳头捏得咯咯响:“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初萧大人在时,他是什么嘴脸!”

“趋炎附势,人之常情。”朱权淡淡道,目光投向江边那三艘依旧沉默的漕船,“王知县动了,沉记那边,怕也不会闲着。周大哥,我们的人,安排得如何?”

“放心,”周武压低声音,“按你说的,明暗两队都妥了。宋扒皮和他那几个狗腿子,还有江边那几条船,都有眼睛盯着。就是韩总旗那边……羽林卫剩下的人不多,态度也有些模糊,怕是指望不上太多。”

“无妨,关键时候能保持中立就好。”朱权点头,“我们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宋主事拿着名册,开始“整顿”。几个平与朱权、周武走得近、做事得力的匠头和劳工小头目,被以各种理由调离关键岗位,或安排去些无关紧要的杂活。剩余的粮食被严格管制起来,发放时开始克扣斤两,抱怨之声渐起。宋主事还频频出入沉记的漕船,每次回来,脸色都红润几分。

孙主事和吴员外郎试图维护局面,但王知县以“地方政务”、“流民安置”为由,屡屡驳回他们的意见。两位技术官员空有品级,却无实权,面对地方官的阳奉阴违和推诿扯皮,深感无力,只能加紧完成技术收尾工作,希望早脱身这是非之地。

朱权被“安排”去整理浩如烟海的图纸和数据,整伏案,看似被边缘化。但他利用这个相对清静的机会,将水闸的所有关键结构、数据、乃至可能的薄弱点和维护要点,详细地整理、标注出来,形成了一份极为详尽的技术手册。同时,他通过周武安排的“暗线”,时刻掌握着营地里的风吹草动。

他发现,宋主事清点物资时,对沉记捐赠的那批精良铁制工具和剩余桐油格外“上心”,清点后便单独存放,看管甚严。而沉记那边,沉文柏依旧深居简出,但漕船与岸上的联系明显增多,不时有生面孔上下船。

更让朱权警觉的是,宋主事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一些老实巴交的劳工中散布流言,说水闸修好了,官府要开始清点功劳,发放赏钱甚至安置田地了,但名额有限,要看平表现和“上头”的意思。这话挑动了不少人敏感的心思。

这天傍晚,朱权正在临时充作文书房的窝棚里整理最后一批水文记录,一个身影悄悄溜了进来,是鲁师傅手下那个年轻机灵、曾被朱权救过的木匠学徒,名叫阿生。

“朱先生,”阿生神色紧张,压低声音,“我师傅让我来告诉您,宋主事今天下午,带着两个人,偷偷摸摸去了存放沉记捐的那些好铁家伙的库棚,待了好久。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手里好像拿着个小布包,鼓鼓囊囊的。我瞅着那两人眼生,不像咱营地里的人,倒有点像……有点像上次沉记船上下来的。”

朱权眼神一凝:“看清布包里是什么了吗?”

“没看清,包得严实。但看他们拿着的架势,有点沉,像是……像是铁器零件?”阿生不确定地说。

朱权心中念头飞转。沉记捐赠的铁器,都是上好的精铁,打造工具或兵器都是上选。宋主事私下与人交接……是想倒卖?还是另有所图?

“阿生,多谢你。这事不要再跟别人说。”朱权叮嘱道,“回去告诉鲁师傅,让大家最近都警醒些,活时多留个心眼,尤其是水闸的关键部位,每上工前、下工后,都暗自检查一遍。”

“哎,我晓得!”阿生用力点头,又悄悄溜了出去。

朱权坐回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桌面。宋主事与沉记的勾结越来越明目张胆,他们到底想什么?仅仅是为了侵吞物资,捞一笔?还是……有更深的图谋?针对水闸?还是针对即将到来的某种变化?

他想起萧策临走前那深沉的一瞥,想起那块依旧藏在怀中的“李”字腰牌。王知县、沉记、宋主事……还有那至今未曾查明、悬而未决的堤坝破坏案……这些线头,似乎正在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下,慢慢收拢、交织。

自己就像漩涡中心的一叶孤舟,看似暂时平静,实则已被巨大的暗流裹挟。孙、吴二位大人迟早要走,周武独木难支,王知县大权在握,沉记暗藏机锋……留给他的时间和空间,正在急速压缩。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或许,该主动搅动一下这潭浑水,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朱权铺开一张纸,提起了笔。不是整理数据,而是开始起草一份东西——一份关于水闸建成后,常维护、汛期作、人员培训乃至可能扩建改良的详细“章程预案”。他要将这份东西,以协助孙、吴二位大人完善技术档案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写出来,并且,要让该看到的人,“偶然”看到。

有时候,过于周全的“预案”,本身就会让某些心怀鬼胎的人,感到不安和威胁。他要看看,这份东西,会先引来什么样的反应。是王知县的打压?宋主事的阻挠?还是……沉机那不动声色的船舱里,会再次递出橄榄枝,或者,露出别的什么?

夜色渐浓,江风呜咽。窝棚里一灯如豆,映照着朱权沉静而专注的侧脸。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清晰而坚定,仿佛在书写着一段不可预测,却必须奋力前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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