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职场婚恋小说,半夜醉倒在家门口的女人,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林深许星辰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凤梨小强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半夜醉倒在家门口的女人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最后一滴冷雨,敲在许星辰耳膜上。她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小屋中央,环顾四周。墙角洇湿的水渍已经蔓延成一片丑陋的深色地图,天花板接缝处,一小股浑浊的水线正顽强地、不紧不慢地滴落,精准地砸进地上一个红色塑料盆里,发出单调而固执的“嗒、嗒”声。空气里弥漫着墙体受潮后特有的、微腥的石灰粉味,混合着她自己身上未散的疲惫与惊惶。
密码。090723。他的生日。
她的大脑有些空白,机械地重复着这串数字。去一个近乎陌生的单身男人家里借住?这比醉倒在他家门口更荒唐,比在消防通道被他撞见更窘迫。可是……她看向那不断扩大的水渍,听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声。酒店?手机屏幕上,订房软件一片飘红,最近的空房在十公里外,评论里充斥着“停电”、“积水”、“交通瘫痪”的抱怨。苏蔓家……她想起苏蔓歉意的声音,父母在,确实不便。
她似乎没有选择。或者说,他总是能在那看似没有选择的地方,给出一个最务实、最不容反驳的“选项”。
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直抵肺叶。她开始动作,从墙角拖出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动作有些急,带倒了旁边的衣架。她没管,只胡乱塞了几件当季的衣服,洗漱包,笔记本电脑,充电器,还有床头那本看到一半的《海浪》——不是他送还的那本,是她自己后来在旧书摊淘到的另一册。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将那个装着所有法律文件和证据的硬壳文件夹也塞了进去。
拉上行李箱拉链,锁好门——虽然这门锁似乎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潮气。她拎着箱子,背起电脑包,走进消防通道。楼梯间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照着水泥台阶上蜿蜒的水痕。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行李箱的轮子在台阶上磕碰出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十二楼。熟悉的深灰色防盗门。她站在门口,心跳有些失序。密码锁的按键区泛着幽微的冷光。她伸出手指,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0…9…0…7…2…3。
“嘀”一声轻响,绿灯亮起,门锁弹开。
她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雨夜朦胧的光透进来,勾勒出家具冷硬的轮廓。熟悉的、属于林深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洁剂、极淡的雪松尾调,还有长时间无人居住后一丝封闭的味道。干燥,洁净,井然有序。与她刚刚离开的那个阴冷、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小屋,判若两个世界。
她反手关上门,将暴雨和湿气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找到开关。
灯光亮起。客厅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冷淡的灰色调,巨大的显示器,整齐的书架。只是多了一些生活的痕迹——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旁边摆着一本摊开的杂志;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深灰色的运动外套。她注意到,客厅角落那个她用来装谢礼的纸箱不见了。
按照他说的,她走到玄关右手边的柜子前,打开。里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杂物,最上层是叠放整齐的床单被套,纯棉质地,是干净的浅灰色。她取了一套出来。
然后,她拖着箱子,走向那间她曾短暂躺过的沙发。不,这次不能睡沙发了。她看向客厅另一侧紧闭的两扇门。一间应该是主卧,另一间……她走过去,轻轻推开。
是一间书房,或者说,兼做客房。靠墙放着一张简洁的榻榻米床垫,上面空无一物。靠窗是一张宽敞的书桌,摆着三台显示器,桌面上纤尘不染,只有键盘、鼠标和一个黑色的水杯。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计算机、数学、物理方面的书籍,外文原版居多,书脊上的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却不明所以。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线条抽象的黑白城市地图。
这里充满了他的气息,严谨,理性,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私人领域感。
许星辰退了出来,轻轻带上门。还是沙发吧。她将床单被套铺在沙发上,动作有些笨拙。铺好后,她坐在沙发边缘,打量着这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窗外永无止息的雨声。
她拿出手机,想给林深发条消息,告诉他她已经进来了。打字,删除,再打字,再删除。最终只发过去四个字:“我已安顿。”
几乎是立刻,那边回复了,只有一个字:“好。”
干脆利落,和他的作风一样。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暴雨如注,街道上积水很深,车灯划过时带起一片破碎的光影。不远处,她租住的那栋楼在雨幕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十五楼那个小窗户,此刻应该是漆黑一片,只有雨水不断冲刷着玻璃。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几天前,她还想着用一箱特产和一本旧书划清界限,退回陌生邻居的安全距离。现在,她却登堂入室,住进了他的家里,用着他的床单,呼吸着他空间的空气。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掏出来,是那枚从旧书里拿出来的银杏叶书签,她习惯性地带在身边。金黄的叶片,叶脉清晰,在室内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与窗外冰冷狂暴的雨夜形成鲜明对比。
她将银杏叶轻轻放在茶几上,压在摊开的那本杂志上。然后,她走进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打开橱柜,她看到了自己送的那两罐桂花蜜,安静地立在调味品中间。酱鸭和糕点大概已经吃掉了,或者收在了别处。
她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接了点水,靠在流理台边小口喝着。目光落在对面墙上,那里挂着一块白板,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满了复杂的算法公式和流程图,线条干净利落。她看不懂,但能感受到那种属于他的、高度集中的思维世界。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苏蔓。
“星辰,住进去了吗?林深那小子虽然是个木头,但家里应该比你现在那儿强一百倍。别不好意思,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许星辰心里一暖,回复:“嗯,住进来了。谢谢你,苏蔓姐。”
“跟我客气啥。对了,林深有没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估计还得一周多。你就当自己家,别拘束。那家伙家里估计除了书就是电脑,没啥好碰的,你自己找点事做。”
自己家?许星辰苦笑。这里的一切都标示着强烈的个人印记,与她格格不入。她只是个暂时的、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夜深了。雨势似乎小了些,变成了持续的淅沥。许星辰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躺在了沙发上。灰色的床单被套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干燥温暖,包裹住她。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听着陌生的环境里细微的声响——冰箱的嗡鸣,时钟秒针的走动,窗外偶尔驶过的车辆溅起水花的声音。
还有,属于这个空间的、无处不在的“林深”的痕迹。它们沉默地存在着,并不刻意彰显,却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
她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将自己蜷缩起来。枕头上有极淡的、不属于她的气息,很干净,像是某种皂角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他递给她薄毯时平静的脸,想起他说“密码是我生日”时那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困意渐渐袭来,将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模糊的雾。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茶几上那枚金黄的银杏叶,在黑暗中,仿佛自己会发出微光。
—
接下来的几天,许星辰过着一种近乎隐士的生活。她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集中在沙发、厨房和卫生间。每天早起,将沙发恢复原状,床单被套叠得整整齐齐。她用自己带来的小锅煮简单的粥和面条,小心地清理厨房,不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白天,她要么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 freelance 的翻译工作(这是她过去的老本行,如今重新捡起),要么就坐在窗边发呆,看雨,看海天相接处那一片永恒的灰蒙蒙。
她探索了这个公寓的每一个角落——以一种极其克制、绝不触碰隐私的方式。书房她再没进去过,主卧室的门更是从未推开。她发现阳台上的绿植有些蔫了,便小心地给它们浇了水。她注意到书架下层有一些她也能看懂的科幻小说和侦探小说,便抽了一本阿西莫夫的《基地》来看,看得很慢,有时一下午只翻几页。
林深没有再主动联系她。她也没有再发消息过去。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默契,仿佛她只是他出借的一间 Airbnb 客房里的无声住客。
只有一次,她在冰箱冷冻层里找冰块时,无意中发现里面整齐码放着几盒同样的速冻饺子,品牌和口味都一模一样。旁边还有几包真空包装的鸡胸肉。极其单调,极其高效,极其……林深。她看着那些食物,忽然有点想笑,又有点难以言说的涩然。
第七天,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有些虚弱,但确确实实地照在了地板上。许星辰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空气依然潮湿,但那股闷得人喘不过气的黏腻感减轻了许多。
手机响了。是律师,通知她明天下午去律所最后核对一遍出庭材料。
开庭日近在眼前。许星辰握着手机,站在阳光里,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反而有一种更深的空茫和疲惫袭来。即使赢了官司,拿到了该拿的,之后呢?她要去哪里?做什么?海城这个曾经承载了她所有梦想和爱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破碎的记忆和一片狼藉的现实。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茶几上。那本摊开的杂志下,还压着那枚银杏叶。几天过去,叶片边缘有些卷曲,但依然金黄。
她拿起银杏叶,走到阳台上。阳光照在叶片上,几乎透明,叶脉像精细的血管。楼下花园里,那棵大银杏树经过暴雨洗礼,显得格外苍翠,只是树下落满了被打落的叶子和断枝,一片狼藉。
她将银杏叶放在阳台栏杆上,转身回屋,开始收拾明天去律所要带的东西。文件夹,笔,身份证件……动作机械。
傍晚,她正在厨房煮面,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深。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许星辰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她关小火,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喂?”
“雨停了。” 林深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背景音很安静,似乎也是在室内。
“嗯,停了。” 许星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琉理台的边缘。
“房子怎么样?还漏水吗?”
“应该还在漏,我没回去看。” 许星辰说,“房东说等他回国再处理。”
“嗯。” 林深应了一声,停顿了几秒。就在许星辰以为对话即将结束时,他忽然问:“开庭是什么时候?”
许星辰愣了一下。他记得?“明天下午去律所最后准备,后天上午开庭。”
“律师怎么说?”
“说……把握比较大。” 许星辰斟酌着用词。
“那就好。” 林深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这边项目提前结束了。明天晚上的飞机回来。”
许星辰的心脏又是一紧。他要回来了。这意味着她的“借住”即将结束。她应该感到轻松,可以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空间,结束这种寄人篱下的尴尬。可为什么……心里反而更乱了?
“哦……好。”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地回答,“那我……明天就收拾东西,你回来之前我会离开。这几天,真的非常感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许星辰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不用急。” 林深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你可以住到找到合适的地方为止。我不介意。”
“不……不用了!” 许星辰几乎是脱口而出,“已经太打扰了。我……我可以先住酒店,或者再麻烦苏蔓姐几天……”
“随你。” 林深没有坚持,语气淡淡的,“钥匙你留着,万一需要。回来见。”
“回来见。” 许星辰下意识地重复,电话已经挂断。
她放下手机,看着锅里已经煮沸、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面汤,有些失神。他要回来了。这个空间即将重新注入它主人的气息和温度。而她,这个暂时的闯入者,是时候退场了。
她关掉火,却没了吃面的胃口。
走到阳台上,想透口气。晚风带着雨后清新的凉意,吹拂在脸上。她看向栏杆——那里空空如也。
那枚银杏叶,不见了。大概是被刚才那一阵风吹走了,落入了楼下依旧潮湿泥泞的草地,或是不知哪个角落。
她扶着栏杆,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海城的夜晚,总是以这样一种繁华而孤独的姿态降临。她在这里爱过,痛过,挣扎过,如今像一枚被风吹走的叶子,不知最终会飘向何方。
身后,属于林深的那个干燥、洁净、井然有序的空间,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归来。而她的去留,就像那枚消失的银杏叶,无人在意,也无痕无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