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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陕北的早晨来得粗暴直接。没有城市里那种渐变的晨曦,太阳几乎是直接跳上地平线,把整片黄土高原染成刺目的金色。风带着沙砾,打在梁来力脸上有些刺痛——不,现在应该叫他陈默,虽然身体是梁来力的,但意识还是他自己的。

他走出窑洞,站在土坡上环顾四周。目之所及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沟壑纵横,土崖陡峭,稀疏的植被像斑秃一样点缀在黄色背景上。远处能看到几个类似的窑洞,但没有炊烟,也没有人迹。

“检测到微弱的能量残留。”镜灵在他意识中说,“就在我们出来的那个窑洞深处。风镜可能还在里面。”

陈默返回窑洞。这个窑洞不大,进门是土炕和简单的灶台,里间堆放杂物。他昨晚就检查过,除了一些七十年代的生活用品和地质勘探工具外,没有特别的东西。

但镜灵的感知更敏锐。它指引陈默走到最里面的角落,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凹洞,用土砖封着。陈默搬开土砖,后面是一个小空间,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很旧,但没有积灰,像是最近才被放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面玉镜——正是镜界中看到的那个映像的实体。玉质温润,雕工精美,镜背刻着风纹和那只眼睛图案。

但镜面是破裂的,蛛网般的裂纹从中心辐射,几乎覆盖整个镜面。

“损坏很严重。”镜灵扫描后说,“能量几乎流失殆尽。但核心还在微弱跳动,像心脏停止前的最后几下。”

陈默拿起玉镜,触感冰凉。镜面映出梁来力的脸,但那张脸在裂纹中破碎,显得诡异而陌生。

“还能用吗?”

“勉强维持通道不关闭。但要反向穿越,需要至少30%的能量储备,现在只有不到5%。”镜灵分析,“而且穿越是单向的,除非找到其他镜子作为中转。”

其他镜子。陈默想起七镜台的情况:四面被使者控制,两面下落不明,一面是他的但被使者占据。

“这面镜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梁来力又是谁?”

没有答案。他继续翻找盒子,在底层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牛皮封面,内页泛黄,字迹工整。

第一页写着:

“1968年3月15日。勘探队在龙岭发现异常地质结构,深坑中有古镜一面。队长决定秘密收藏,但当晚,三名队员离奇死亡。死状诡异,全身血液蒸发,皮肤透明化。我藏起了镜子,但我知道,它已经选中了我。梁来力。”

选中。陈默继续翻看。后面的记录断断续续:

“4月2日。又有人死了。这次是两个,在睡梦中突然尖叫,然后身体开始发光,最后化为一滩光尘。镜子在吸收他们。”

“4月20日。只剩下我和队长了。他说镜子是诅咒,要毁了它。但我阻止了他。镜子在和我说话,它说它能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5月7日。队长也死了。死前他看着我,眼神里不是恐惧,是怜悯。他说:‘你不是梁来力了。它已经吃了你,现在只是在用你的壳。’”

“5月15日。镜子说时间到了。它要带我去镜界,说那里才是真实。我同意了。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像在极度痛苦中写下:

“它不是镜子。它是…门。门后有什么在看着我们。它在等待更多钥匙。我是钥匙之一。梁来力已经死了。写下这些的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笔记到这里结束。陈默合上笔记本,感到一阵寒意。梁来力不是守契人,只是一个被镜子选中的普通人。但他最终去了镜界,留下了这个空壳身体。

“为什么他的身体还在这里?而且保存完好?”陈默问。

镜灵思考:“可能镜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对梁来力来说,他可能已经在镜界待了几十年,但现实世界只过去很短时间。也或者…是使者做了什么手脚。”

使者。陈默想起七镜台中黯淡的两面镜子,对应下落不明的两面。其中一面是风镜,就是这面玉镜。另一面是编号004的铜镜,1952年滇南失踪。

如果梁来力是被选中的“钥匙”,那么其他镜子是否也有类似的“钥匙”?那些失踪的守契人或普通人,是否也被困在镜界,留下了空壳身体?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使者需要的可能不只是七面镜子,还有七个“容器”。而陈默的身体,是最后一个。

“我们必须尽快回去。”陈默收起玉镜和笔记本,“满月之夜是三天后,使者一定会尝试打开天门。”

“但我们现在能量不足,通道不稳定。强行穿越风险太大。”

“那就找其他镜子作为中转。”陈默查看梁来力的勘探队地图,“笔记本提到镜子是在‘龙岭’发现的。那里可能还有线索。”

龙岭在地图上标记为一片无人区,距离这个窑洞大约二十公里。梁来力的勘探队装备还在,包括一辆老式吉普车——居然还能启动,虽然发动机声音像拖拉机。

陈默开车上路。黄土高原的路况极差,吉普车在颠簸中艰难前行。镜灵持续扫描周围环境,但没有发现异常能量波动。

“这里太‘干净’了。”镜灵说,“正常的自然环境会有微弱的能量流动,但这里几乎没有,像被抽干了。”

被抽干。陈默想起笔记中提到的队员死亡方式——血液蒸发,化为光尘。镜子在吸收他们的生命能量。

如果一面破损的镜子都能造成这种效果,那完整的天镜…

两个小时后,吉普车无法继续前进。前方是深沟,只能步行。陈默带上必要的装备:地质锤、绳索、手电筒,还有那面玉镜。

龙岭的地形比想象中更险峻。黄土被风雨侵蚀出奇特的形状,像巨人的骸骨裸露在地表。风在沟壑中呼啸,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根据地图标记,发现镜子的深坑在一个山坳里。陈默找到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深坑不大,直径约五米,但很深,手电筒照不到底。坑壁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是当年勘探队留下的。坑边散落着一些老式装备:生锈的探照灯、断裂的绳索、还有…几具白骨。

不是完整的骨架,而是散落的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后随意丢弃。骨头上没有衣物残留,也没有其他物品。

镜灵扫描骨头:“死亡时间超过五十年,与笔记记录吻合。但死因…不是自然死亡。骨头上有能量灼烧的痕迹,内部结构被破坏,像是从内部被加热到极高温度后瞬间冷却。”

从内部加热。陈默想起那些队员死时“全身发光”。

他小心下到坑底。坑底有一块平坦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和镜子背面的纹路相似,但更古老,更粗糙。石台中央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玉镜。

陈默将玉镜放入凹槽。一开始没有反应。但几秒后,玉镜开始微微发光,裂纹中的光芒像血液一样流动。石台上的纹路也随之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那不是装饰,是一个地图。

纹路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轮廓,陈默认出那是陕北及周边地区的地形图。图上有七个光点,其中一个在龙岭的位置闪烁,另外六个分布在其他地方。

“这是…镜子定位图?”陈默惊讶。

“不只是镜子。”镜灵分析光点的能量特征,“每个光点对应一个镜子的位置,但其中三个光点的特征…和镜子不同。更像是…人。”

人?陈默仔细看。确实,七个光点中,有三个颜色不同:镜子是青色光点,那三个是淡金色的。

“梁来力的笔记说他是‘钥匙之一’。”陈默说,“钥匙可能有两种:镜子和人。使者需要七把钥匙打开天门,其中四面镜子在它手中,另外两面下落不明,还有一个人钥匙…就是我。”

“但这里显示有三个人钥匙。”

“另外两个可能是…”陈默想起另外两面失踪的镜子对应的守契人或“钥匙”。

如果使者集齐了四面镜子,加上陈默这个人钥匙,已经凑齐了五把。另外两面镜子和两个人钥匙,可能就是它现在在寻找的。

必须赶在它之前找到。

陈默记下地图上所有光点的位置。除了龙岭,最近的一个人在陕北北部,靠近内蒙古边界。最近的另一面镜子在山西境内。

“先去找到那个人钥匙。”陈默做出决定,“如果使者也在找他们,我们可以抢先一步,或者…至少了解情况。”

他取出玉镜,石台的光芒熄灭。但就在光芒消失的瞬间,他感觉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不是来自周围,是来自…地下。

坑底震动起来,不是地震,是某种东西在苏醒。石台下的土层裂开,一只手伸了出来。

不是骷髅的手,是有血有肉的手,但皮肤呈半透明状,能看到下面发光的血管。那只手抓住坑边,用力,一个身体从土中爬出。

那是一个“人”,如果还能称为人的话。它有着人类的轮廓,但身体多处透明,内部有光在流动。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三个光点排成三角形。

它“看”向陈默,没有眼睛,但陈默能感觉到视线。

然后它开口,声音不是从喉咙发出,是直接在空气中振动:

“钥匙…归还…门需要…”

陈默后退一步,镜子握在手中:“你是谁?”

“镜界…遗民…”那个存在说,“第一批…穿越者…失败…困在此界…”

第一批穿越者?陈默想起天镜计划的记录,1949年的实验事故。

“你们是当年的实验人员?”

“容器…不合格…意识破碎…身体异化…”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使者…欺骗…门后不是天堂…是牢笼…”

牢笼。陈默想起山岩之灵的话。

“你们想做什么?”

“阻止…新钥匙…成为我们…”它伸手抓向陈默,动作僵硬但迅速,“加入我们…一起等待…永恒…”

陈默举镜抵挡。玉镜发出青光,形成屏障。但那存在的力量很强,屏障开始出现裂纹。

“它的能量结构与镜子同源!”镜灵警告,“我们的防御效果有限!”

陈默咬牙,调动地灵体的力量——虽然不多,但来自山岩之灵,与镜子能量属性不同。土黄色的光注入屏障,暂时稳住了局面。

但那个存在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它持续施压,屏障在一点点后退。

“使者…即将降临…所有钥匙…都会成为祭品…”它说,“加入我们…至少…保留意识…”

祭品。这个词让陈默心中一凛。使者要的不是容器,是祭品?

“镜灵,能反向吸收它的能量吗?”他问。

“风险很大!它的能量已经被污染,吸收可能导致我们也被同化!”

“但继续僵持我们都会耗尽!”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陈默口袋里的玉镜突然自主激活,镜面裂纹中涌出强烈的青光。不是攻击,是…连接。

青光连接了陈默和那个存在。一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意识:

破碎的记忆,扭曲的感知,无尽的痛苦,还有…一个坐标。

1949年,天镜计划实验室,七面镜子首次合一,门打开了一瞬间。七个实验人员被选中作为“钥匙”,意识被吸入镜界。但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在穿越过程中破碎,意识也受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在镜界边缘徘徊,既不能完全进入,也不能返回现实。成了被困在两个世界之间的“遗民”。

而那个坐标…是实验室的位置。当年实验失败后,实验室被封闭,所有资料封存。但那里还留有一样东西——天镜计划的原始设计图,上面有七面镜子的制造方法和…关闭天门的方法。

信息传输完毕,青光断开。那个存在似乎耗尽了力量,身体开始消散,像沙雕一样崩解。

“设计图…在…旧址…”它最后说,“找到它…阻止…使者…”

然后彻底消失,只留下地上一些发光的尘埃。

陈默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刚才的信息冲击太强,他的意识像被重锤敲打。

镜灵也在消化信息:“实验室旧址…应该就是特别事务局现在的基地之一。但这么多年过去,设计图可能已经被转移或销毁。”

“使者可能也在找它。”陈默站起来,“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

但怎么回去?能量不足,通道不稳定…

他看向手中的玉镜。经过刚才的连接,镜面的裂纹似乎愈合了一些,能量读数上升到8%。

“它传输信息时,也传输了一部分能量。”镜灵分析,“但还不够。至少需要15%才能安全穿越。”

“如果冒险呢?”

“成功率不到40%。而且即使成功,我们可能到达错误的时间或地点。”

风险太大。陈默看向地图上标记的另一个人钥匙的位置。也许那个人钥匙有更多信息,或者…有其他镜子碎片。

他决定先去找到那个人钥匙。

重新上路已经是傍晚。陈默开车向北,根据地图标记,那个人钥匙的位置在一个叫“沙堡”的地方,据说曾经有古代城堡遗迹,现在只剩土堆。

夜色中的黄土高原更加荒凉。没有路灯,没有村落,只有吉普车的大灯切割出有限的光明。风在车窗外呼啸,像无数灵魂在哭泣。

开了大约三小时,前方出现灯光——不是自然光,是火光。一堆篝火在黑暗中燃烧,旁边有几个帐篷,还有人影晃动。

有人?在这种地方?

陈默停下车,远远观察。篝火旁坐着五个人,穿着现代户外装备,看起来像是探险队或考察队。但他们出现在1968年的陕北(或者说时间异常的陕北),本身就很不寻常。

他悄悄靠近,藏在土坡后。镜灵扫描那些人:“能量读数正常,都是普通人。但他们携带的设备…有微弱的异常能量反应。”

其中一个人在说话,声音随风飘来:“…信号就在这里消失的。探测仪显示地下有大型空洞,但入口被埋了。”

另一个人说:“县志记载,沙堡地下有古墓群,但从来没被发掘过。如果真有镜子,可能就在下面。”

镜子?陈默心中一紧。这些人在找镜子?

“梁教授说镜子有放射性,会干扰电子设备。所以我们才用最原始的方法挖掘。”第一个人说,“再挖两天,如果还找不到,就只能放弃了。”

梁教授?陈默想起梁来力也姓梁。巧合?

他继续观察。那几个人吃完东西后进了帐篷休息,只留一个人守夜。但守夜的人很快也打起了瞌睡。

机会。陈默悄悄绕到营地另一侧,那里堆放着他们的装备。有铁锹、绳索、探照灯,还有几个仪器箱。他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台老式地质雷达,但经过改装,屏幕上显示的不是地质结构,而是…能量分布图。

图上,营地正下方有一个明显的能量源,形状不规则,但强度很高。旁边标注着:“疑似07号异常物品。”

07号。玉镜的编号就是007。

这些人不是普通探险队,是特别事务局的人?但装备看起来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陈默继续翻找,在另一个箱子里找到了文件。最上面一份的标题是:“1975年陕北异常物品搜寻行动方案”。

1975年?陈默愣了。现在是1968年(根据梁来力的日历),但这些人来自1975年?

时间混乱。镜灵分析:“这里的时间流速异常,可能不同区域有不同的时间流速。我们所在的龙岭区域是1968年,但沙堡区域可能是1975年。”

时间碎片。像镜子碎片一样,这片土地被分割成了不同的时间区块。

文件内容是关于搜寻失踪镜子(编号007)的行动计划,负责人姓梁,叫梁建国。行动目标是找到镜子并收容,但文件末尾有一条手写批注:“镜子已找到,但无法收容。它选择了宿主,宿主已失踪。建议封锁区域,定为永久禁区。”

梁建国…梁来力…都姓梁。陈默翻到人员名单,在勘探队员一栏看到了梁来力的名字,标注是“梁建国之子”。

父子。梁建国在找儿子失踪的镜子,但镜子已经选中了梁来力作为宿主。

“这些人来自1975年,正在执行梁建国组织的搜寻行动。”陈默低声说,“但他们不知道,梁来力已经在1968年去了镜界。”

“他们可能在挖掘过程中触发什么。”镜灵警告,“地下的能量源很强,如果被不当激活…”

话音未落,营地中央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地面塌陷了一个坑,守夜的人掉了一半进去,在尖叫。

帐篷里的人冲出来,手忙脚乱地救人。但坑在扩大,更多的土石滑落,露出下面的结构——不是自然洞穴,是人工建筑的石顶。

石顶上刻着纹路,和龙岭深坑石台上的纹路相似。

“那是…祭坛?”陈默眯起眼睛。

镜灵扫描:“能量读数急剧上升!地下有东西被唤醒了!”

石顶开始发光,纹路像血管一样充能。营地里的人惊恐地后退,但已经晚了。石顶裂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形成一个虚幻的镜面。

镜面中,映出沙堡的夜景,但景象扭曲变形,像水中的倒影被搅乱。然后,镜面中开始出现影像——

一个年轻人,穿着六十年代的服装,跪在祭坛前。他手中捧着一面镜子,正是那面玉镜。他在哭泣,在祈祷,然后镜子发光,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梁来力。这是他成为钥匙的那一刻。

影像继续:梁来力的身体完全透明,化为光流被吸入镜子。镜子坠落在地,裂纹蔓延。然后影像快进,几十年时光压缩成几秒:风沙掩埋祭坛,人来人往,直到这支探险队到来。

影像结束,镜面收缩,凝聚成一个光球。光球缓缓降落,悬在坑洞上方。

探险队的人目瞪口呆。一个人颤抖着说:“那…那是梁教授的儿子…”

“镜子吃了他…”另一个人喃喃道。

光球突然动了。它射出一道光线,连接了其中一个人。那个人僵住,眼睛开始发光,身体微微透明化——和梁来力当年的过程一样。

“它在选择新宿主!”镜灵惊呼。

陈默冲了出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成为钥匙,成为祭品。

他举起手中的玉镜,注入能量。玉镜发出青光,干扰了光球的连接。光线断开,那个人瘫倒在地,昏迷但还活着。

光球转向陈默。它“看”着陈默手中的玉镜,然后“看”着陈默的身体——梁来力的身体。

“宿主…回归…”一个声音从光球中发出,“钥匙…完整…”

光球射向陈默。他举镜抵挡,但光球直接穿过了镜子,击中他的胸口。

没有疼痛,只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他的意识被拉扯,地灵体的形态开始不稳定。镜灵在尖叫,但声音越来越远。

光球在吸收他。不,是在吸收梁来力身体中残留的“钥匙印记”。

陈默咬牙抵抗,用尽全部意志。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承诺…

“我不是钥匙!”他大吼,“我是陈默!守契人!不是任何人的祭品!”

这句话似乎触发了什么。他体内的地灵体能量爆发,土黄色的光与光球对抗。同时,口袋里的笔记本突然自燃,梁来力的字迹在火焰中化为光点,融入陈默的身体。

那是梁来力残留的意识碎片,最后的执念。

“帮我…阻止…”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陈默意识中响起,然后消失。

光球震动,吸力减弱。陈默趁机将玉镜按在光球上。镜面对镜面,能量对冲。

爆炸。

不是物理爆炸,是能量爆发。光球碎裂,化为无数光点消散。玉镜的裂纹又愈合了一些,能量读数升到12%。

坑洞中的祭坛失去光芒,石顶重新闭合。一切恢复平静,只有营地里那几个惊魂未定的人和昏迷的同伴。

陈默瘫坐在地,浑身无力。刚才的对抗消耗巨大,地灵体的能量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镜灵虚弱地说:“能量读数12%…还不够…但也许…可以冒险…”

陈默看向东方,天空开始泛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而满月之夜只剩两天。

他必须做出决定:继续寻找其他钥匙,还是冒险穿越回去?

营地里的人慢慢恢复,他们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恐惧和疑惑。一个人鼓起勇气问:“你…你是谁?刚才那是什么?”

陈默站起来,没有回答。他走向吉普车,发动引擎。

在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沙堡的方向。地图上,那个人钥匙的光点已经消失——要么死了,要么被使者抢先一步。

他踩下油门,吉普车在晨曦中驶向远方。副驾驶座上,玉镜静静躺着,镜面映出梁来力的脸,也映出陈默坚定的眼神。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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