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漱玉轩内。
柔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身上的大红织金缠枝莲纹寝衣。这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用的是最上等的云锦,预示着开门红。
“庶福晋,您瞧瞧,这通身的气派,真真是倾国倾城!”贴身嬷嬷满脸喜色,小心翼翼地为她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
柔则唇角微扬,眼中流转着自信与势在必得的光芒。
从今夜起,她乌拉那拉·柔则,要将失去的尊严和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宜修那个庶女,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都检查妥当了?”她淡淡问道。
“您放心,里里外外都稳妥。咱们用自己备的鹅梨帐中香,香气甜暖,最是怡人,绝无问题。”嬷嬷连忙保证。
柔则满意地颔首。
亥时初,胤禛准时踏入了漱玉轩。
“妾身给王爷请安。”柔则盈盈下拜,声音如出谷黄莺,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柔与一丝羞怯。
她今日特意梳了妩媚的堕马髻,身着大红寝衣,在跳跃的烛光下,肌肤胜雪,眼波流转,美得令人屏息。
胤禛虚扶一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不得不承认,盛装之下的柔则,姿容绝世。
“起来吧。”他语气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
柔则亲自奉上精心冲泡的香茗,笑语嫣然。
胤禛连日政务繁忙,此刻在这馨香柔软的所在,面对如此绝色佳人的温存小意,紧绷的心弦倒也松弛了几分。
他与柔则谈论了几句诗词,发现她不仅记诵娴熟,且见解独到,并非徒有虚名,心中那点微妙印象,似乎被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冲淡了不少。
红绡帐内,柔则极尽温柔婉转,她深知如何展现女子的娇弱与风情,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矜持。
胤禛并非沉迷声色之人,但在这样的刻意逢迎与绝顶美色的攻势下,倒也尽兴。
事毕,他并未立刻睡去,反而难得地与她闲话了几句。
柔则依偎在他身侧,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王爷,妹妹身子日渐沉重,妾身想着,明日再去看看她,若能帮衬一二,也能为王爷分忧。”
她语气充满关切,俨然一副友爱姐妹的模样。
胤禛闻言,看了她一眼,道:“你有心了。宜修那里,自有下人伺候,你顾好自己便是。”语气虽淡,却也算温和。
柔则心中微喜,看来王爷并未因宜修有孕而对她过多偏袒。
……
天光尚未完全透亮,漱玉轩内依旧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昧之中。
柔则是在一阵酸痛中醒来的。
她微微侧过头,身侧的位置已然空了,只留下些许褶皱和残余的体温。胤禛早已起身去上朝了。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浑身的酸软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庶福晋,您醒了?”守在外间的嬷嬷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和喜悦的笑容,“时辰还早,您再歇会儿?王爷临走前特意吩咐了,让您多睡些,不必急着起身。”
这话如同蜜糖,瞬间甜到了柔则的心坎里。她矜持地“嗯”了一声,由着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
“王爷……何时走的?”她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回庶福晋,王爷卯时初就起了,走时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您呢!”嬷嬷忙不迭地回禀,语气夸张。
柔则心中更是熨帖。
“伺候我起身吧。”她吩咐道。
“是,是。”嬷嬷连忙唤来候在外面的两个大丫鬟,一起伺候柔则梳洗。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云鬓松散、媚眼如丝的自己,柔则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今日请安,梳个隆重些的发髻。”她吩咐梳头的丫鬟,“就用王爷昨日赏的那套赤金点翠头面。”
“庶福晋,这套头面华贵是华贵,只是……今日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请安,是否太过隆重了些?侧福晋那边……”嬷嬷有些迟疑地提醒。她总觉得如此招摇,怕会惹人话柄。
柔则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透过镜子冷冷地瞥了嬷嬷一眼:“怎么?我堂堂乌拉那拉家的嫡女,戴几件像样的首饰,还需要看一个庶出侧福晋的脸色吗?”
她刻意加重了“嫡女”和“庶出”这几个字,心中的优越感再次升腾。宜修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先入门和有孕,才暂时坐在那个位置上罢了。
嬷嬷被她眼中的冷意慑住,不敢再多言,连忙道:“老奴失言,庶福晋恕罪。您说得对,您身份尊贵,自然该用最好的。”
柔则这才满意地转回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
丫鬟的手很巧,很快,一个繁复华丽的发式便梳成了,正中簪上的是赤金步摇,两侧各插一支碧玉簪,耳上坠着圆润饱满的珍珠耳珰。
她又命人取来那身最为鲜艳夺目的海棠红绣百蝶穿花旗装。这颜色极其挑人,若非她肌肤胜雪,容貌绝俗,绝难压住。
“侧福晋平日喜着淡色,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柔则心中冷笑,“也让王爷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一切收拾妥当,看着镜中光彩照人、几乎无一处不完美的自己,柔则心中充满了自信。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雍亲王府的后院,要变天了。
“什么时辰了?”她懒懒问道。
“回庶福晋,已经比平日请安的时辰晚了一刻了。”嬷嬷回道。
“嗯。”柔则漫应一声,丝毫不急。
“走吧。”她终于站起身,扶着嬷嬷的手,挺直了脊背,步履从容,向着正院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