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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萧景徐猛陈望之在线阅读免费无弹窗

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

作者:眼光真好的坏理

字数:130509字

2025-12-17 19:21:23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备受好评的玄幻脑洞小说——《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本书以萧景徐猛陈望之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作者“眼光真好的坏理”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经更新130509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十三章 玉玺鸣,夜鸦至

第一节 丞相府密室,亥时

灯下,那枚黑钉躺在紫檀木桌案正中,像一道凝固的、不祥的阴影。

陈望之、徐猛、李严、赵无极围坐,王德海垂手立在门边。没有人说话,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响,和钉子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在密室里弥漫。

谢云织也在。她坐在稍远的角落,面前摊着张横那份染血的手记誊抄本,手里拿着一支细笔,不时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几个字。她的存在是陈望之特允的,理由是她最先从账目中发现端倪,且心思缜密,或许能注意到旁人忽略的细节。

徐猛将北境之事,连同张横手记内容,言简意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弟兄们死战……钉子已由陈五带走……吾命休矣”时,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陈望之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地探向那枚黑钉。并未接触,指尖便感到一股针刺般的阴寒,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收回手,看向徐猛:“此物邪性,确非人间应有。张横推测是‘邪阵根基’,镇国公以为呢?”

“是阵眼的一部分,或者说,是‘钉子’。”徐猛的声音低沉,“钉入地脉,汲取血气,污染灵机。荒谷那几十口箱子,可能只是其中一个节点。陈五临死前说,‘谷里,好像有更大的坛子’。若我所料不差,荒谷深处,或许有一个更大的、尚未完全启动的……主阵眼。”

“主阵眼……”李严捻着胡须,面色严峻,“仅一个节点,便需数十口血箱,数十生灵祭炼。若真有主阵眼,规模何等骇人?又需多少生灵涂炭?剑阁……到底想干什么?”

“不止是杀人。”一直沉默的谢云织忽然开口。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声音平稳,“下官核对了近五年北境各州郡的人口失踪、流民迁徙、以及边境冲突导致的‘战损’记录。数字有异常,但分散在不同年份、不同事由中,并不醒目。可若将范围扩大到整个北境三州,再将时间拉长到十年,失踪、流散、以及无法明确归因的死亡人口,累计……超过五万。”

“五万?!”赵无极倒抽一口凉气。

“这只是官府有零星记录,或能从赋税、劳役名册变化中反推出来的数字。”谢云织放下笔,“实际数目,可能更多。而且,近两年有加速趋势。尤其是去年江州水患、湖州蝗灾后,北境接收的流民,最终去向成谜者,不在少数。”

她顿了顿,看向桌上那枚黑钉:“若这些人的归宿,是变成这样的‘血食’……那修建一座大阵,或许,够了。”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五万,甚至更多。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箱子里的血泥,变成了滋养这邪钉的养料。

“畜生!”赵无极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跳起,茶水泼了一桌。

徐猛没动,只是眼神更冷,像结了冰的刀锋。

陈望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沉的疲惫和决绝:“此事,已超出寻常贪腐、边患。这是……魔道行径,动摇国本。必须立刻彻查,斩断根源。”

“如何查?”李严问,“北境是镇国公根基,但此番打草惊蛇,对方必有防备。张横他们拼死送回此钉,恐怕也暴露了朝廷已察觉的事实。强行动用边军搜剿,一则容易引发大规模冲突,二则若对方狗急跳墙,提前引爆或转移阵法,后果不堪设想。三则……边军内部,是否干净,犹未可知。”

这话说到了关键。北境边军是徐猛带出来的,但徐有禄等人能长期在那边动手脚,边军内部没有内应,绝无可能。

徐猛缓缓道:“边军内部,我来清洗。但需要时间,需要名目。眼下不宜大动。北境搜剿之事,我亲自去。”

“不可。”陈望之立刻否定,“你是军方柱石,此刻离京,若京中有变,何人镇守?陛下昏迷,你再离开,这京城的天,立时就要塌一半。”

“难道就坐视北境邪阵蔓延,吞噬我大胤地脉生灵?”徐猛反问。

“自然不能。”陈望之看向桌上黑钉,目光深沉,“但此事,需用非常之法。明面上,可借‘边境不宁,巡查防务’之名,由兵部派出巡检使,赴北境各军镇例行巡查,敲山震虎,稳住大局。暗地里……”

他顿了顿,看向王德海:“王公公,你之前说,有人往你住处塞了木片,指引荒谷东南七十里?”

“是。木片上画着红眼乌鸦,应是‘渡鸦’的手笔。”王德海道,“老奴已派人按地址去查过,确是一处废弃驿站,但人去楼空,只留下些打斗痕迹和……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乌黑的、形似箭镞的铁羽,放在桌上。

铁羽长约三寸,质地非铁非木,入手极轻,边缘锋利,尾部有细小的卡榫结构,似乎是用于某种机括发射。

“渡鸦……”陈望之沉吟,“这帮人亦正亦邪,但消息往往灵通。他们指引荒谷,又留下铁羽,是何用意?示好?还是另有所图?”

“或许,他们也在查这件事。”谢云织轻声道,“甚至,可能比我们更早察觉。留下线索,是想借朝廷之力,达成某种目的。或者……是想交易。”

“交易?”李严皱眉,“与这等藏头露尾之辈交易,恐与虎谋皮。”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陈望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目光扫过众人,“北境之事,扑朔迷离,敌暗我明。我们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那些官方渠道触及不到的信息。‘渡鸦’若真有所求,只要不悖大义,或可一试。”

“相爷想如何试?”徐猛问。

陈望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那枚黑钉,又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此钉邪异,或许……能成为饵。”他缓缓道,“放出风声,就说朝廷在北境查获邪物,陛下……有所感应,玉玺异动。看看哪些人,会坐不住。”

“引蛇出洞?”李严眼睛一亮,“但陛下昏迷之事……”

“陛下昏迷是真,但玉玺异动,未必是假。”陈望之目光深远,“此等邪物,与国运相冲。传国玉玺乃国运重器,或有感应。明日,我会请钦天监正入宫,为陛下祈福,并‘感应’玉玺气运。届时,或许能有‘发现’。”

这是要借天象、玉玺之名,行信息博弈之实。风险很大,但或许是打破僵局的办法。

“那北境……”徐猛依旧不放心。

“北境之事,暗查继续。我会让赵将军选派绝对可靠的心腹,持我手令,秘密前往,不必与边军系统接触,独立调查那‘更大的坛子’。同时,设法接触‘渡鸦’。”陈望之看向徐猛,“但镇国公,你必须坐镇京城。陛下未醒,你是军方唯一的定海神针。京城乱不得,你也……绝不能出事。”

徐猛与陈望之对视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他知道陈望之说得对,此刻离京,是置大局于不顾。但想到张横等人可能尸骨无存,北境地下可能埋着更多血箱,他胸中那团火,就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便依相爷所言。”徐猛声音沙哑,“但北境的兄弟,不能白死。那些箱子,那些钉子,还有背后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是自然。”陈望之语气斩钉截铁。

议事既定,众人各自领命散去。徐猛走到门口,又被陈望之叫住。

“镇国公,”陈望之看着他,低声道,“张横的家人,好生抚恤。他……是好样的。”

徐猛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压抑的“嗯”,便大步走入漆黑的夜色中。

谢云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仔细地将张横手记的誊抄本和自己写满批注的纸收好,对陈望之行了一礼,默默退下。

密室中,只剩下陈望之和王德海,以及桌上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钉。

“相爷,这钉子……”王德海看着那钉,总觉得心里发毛。

陈望之走到桌边,凝视着黑钉,忽然道:“王公公,你亲自跑一趟,将此钉……送到长乐宫,陛下榻前。”

王德海一惊:“相爷,这邪物靠近陛下,万一……”

“玉玺在陛下手中。”陈望之打断他,目光幽深,“若此钉真与国运相冲,玉玺必有反应。陛下昏迷,或许……也需要一点外来的刺激。”

这是赌博。用皇帝的安危,去赌一个可能,去验证一个猜想。

王德海看着陈望之平静却决绝的脸,知道相爷心意已定。他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将黑钉重新用布层层包好,揣入怀中,躬身退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陈望之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

远处,皇宫的方向,一片沉寂的黑暗。

陛下,您到底……何时能醒?

他在心里无声地问。

第二节 长乐宫,子夜

宫灯如豆,药气氤氲。

萧景依旧安静地躺在龙榻上,白发散在明黄锦枕上,面容枯槁,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生命尚未离去。他手中,那枚传国玉玺被握得很紧,即使在昏迷中,也未曾松开。

王德海屏退左右,独自走到榻前。他先对着昏迷的皇帝恭敬行礼,然后从怀中取出那个被布包层层包裹的黑钉。布包一拿出,寝殿内的温度仿佛就低了几度,连灯焰都瑟缩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解开外层布包,露出里面那枚通体漆黑、螺旋纹路、邪气森森的长钉。

就在黑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距离龙榻不过三尺之遥的刹那——

“嗡——!!!”

一直静静躺在萧景手中的传国玉玺,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不再是温润的明黄,而是一种灼目的、仿佛带着怒意的炽金色!光芒瞬间充满整个寝殿,将一切染成金色!

“哐当!”王德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和玉玺中迸发出的一股无形威压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黑钉脱手飞出,掉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黑钉落地的瞬间,其上的邪异暗红光芒也猛地一盛,仿佛受到挑衅的毒蛇,昂首吐信,与玉玺的金光悍然对撞!

没有声音,但寝殿内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两股截然相反、性质对立的力量在狭小空间内激烈冲突、湮灭!玉玺金光煌煌正大,带着镇压山河、统御万民的皇道威严;黑钉血光阴邪污秽,充斥着杀戮、痛苦、绝望的诅咒气息。

王德海被两股力量挤压在中间,气血翻腾,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惊恐地看着眼前景象,看着那枚平日里温润古朴的玉玺,此刻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愤怒地咆哮着,光芒越来越盛,甚至隐隐有龙形虚影在金光中游走!

而那枚黑钉,在玉玺的全力压制下,暗红光芒节节败退,钉身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发出“咔咔”的轻响,仿佛随时会崩碎。钉内封存的那些痛苦、怨毒的意念,被玉玺光芒逼迫、净化,化作一缕缕黑烟,从裂纹中逸散出来,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随后在金光中消弭于无形。

就在这对抗达到顶峰,黑钉即将彻底崩碎,玉玺光芒也炽烈到极致的瞬间——

一直昏迷不醒的萧景,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之前那种涣散、空洞的睁眼。这一次,他的瞳孔深处,有炽烈的金色火焰在燃烧!那火焰的形状,与玉玺散发出的光芒核心,一模一样!

他并未转动眼球,目光直接“看”向了地面上那枚正在崩解的黑钉。

然后,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古老与威严:

“镇。”

一字出口,如同天宪。

玉玺金光应声收敛,化作一道凝实无比的光束,精准地轰击在即将彻底爆开的黑钉之上!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按进冰雪。黑钉连最后的悲鸣都未能发出,便在金光中彻底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灰烬,一点邪气,都未曾留下。

寝殿内,金光缓缓消散,重归昏暗。只有玉玺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晕,比之前似乎更明亮、更灵动了一丝。

萧景眼中的金色火焰,也渐渐熄灭。他眨了眨眼,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漆黑,但眼神不再涣散,而是带着深沉的疲惫,和一种洞悉了某种真相的冰冷清明。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脖颈,看向瘫坐在不远处、满脸骇然的王德海。

“王……”他尝试发声,喉咙里像有沙石摩擦。

“陛下!陛下您醒了!老奴……老奴……”王德海连滚爬扑到榻前,老泪纵横,激动得语无伦次。

萧景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依旧紧握的玉玺上,又看向地上那枚黑钉消失的地方,眉头缓缓蹙起。

刚才那一瞬间,在玉玺与黑钉对抗的巅峰,他的意识被强行从深沉的混沌中拖出,与玉玺的光芒融为一体。他“看”到了许多破碎的画面,听到了无数痛苦的哀嚎。

那是黑钉中封存的记忆碎片,是那些被献祭的生灵最后的绝望。

他看到了北境荒谷,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箱,看到了巨大的、尚未完全绘成的血色法坛,看到了黑袍的修士,也看到了……张横那张染血决绝的脸,和最后刻在地面上的扭曲字迹。

更多的,是一种感觉——一种自己的“根”,正在被无数这样的“钉子”,从这片土地深处,被缓慢而恶毒地蛀空、吸食的感觉。

夺运……

原来这就是“夺运”。

不是简单地掠夺气运,是更阴毒、更根本的……置换与污染。用最污秽的血肉魂魄,污染地脉,窃取山河灵机,最终将这片土地上孕育的国运,染成他们的颜色,为他们所用。

剑阁……好手段。

“陛下,您感觉如何?老奴这就叫太医!”王德海慌忙要起身。

“不急。”萧景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顺畅了一些,“刚才那东西……哪来的?”

王德海连忙将北境之事,张横小队舍命送回黑钉,以及陈望之的布局,简明扼要说了一遍。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连陈望之想以此钉为饵、引蛇出洞的打算也说了。

萧景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的疲惫越来越深。听到张横等人可能全军覆没时,他握着玉玺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

“陈相做得对。”听完,萧景缓缓道,“北境之事,不能明查。那钉子……是阵眼的一部分,这样的钉子,恐怕不止北境有。”

王德海心头一凛。

萧景闭上眼,似乎在与体内的虚弱和玉玺传递来的海量信息对抗。片刻后,他重新睁眼,目光落在王德海脸上:“陈相现在何处?”

“应是在相府。方才老奴过来前,陈相与镇国公、李御史、赵将军,还有户部的谢主事,刚议完事。”

“谢主事?”

“是位新晋的户部主事,女子,名叫谢云织。此次北境账目漏洞,便是她最先发现。”王德海简要说了谢云织的情况。

萧景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女子?户部主事?能参与此等密议,看来确有才干。

“你回去告诉陈相,”萧景缓缓道,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用力,“第一,朕已醒,但消息暂不外传。第二,北境之事,依他之计,明巡暗查。第三,设法接触‘渡鸦’,朕要见见他们能主事的人。第四,让镇国公……稳住京城,尤其是军中。第五……”

他顿了顿,看着王德海:“那枚钉子毁了,但邪气已露。宫里……怕也不干净了。让陈相和王公公你,暗中留意。尤其是……靠近朕身边的人。”

王德海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萧景,却见皇帝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刚刚积聚起的所有力气。

“陛下……”王德海声音发颤。

“去。”萧景只吐出一个字。

王德海不敢再留,重重磕了个头,起身,倒退着走出寝殿。直到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他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陛下醒了。

但陛下的眼神……和昏迷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更深,更冷,仿佛藏着无尽的风暴,和看透一切后的苍凉。

他不敢深想,整了整衣袍,快步走入夜色,朝着相府方向而去。

寝殿内,重新恢复寂静。

萧景依旧闭着眼,但握着玉玺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玺身上那些古老的纹路。

脑海中,系统的界面无声浮现,与之前又有了变化。

【警告:检测到“夺运钉(子体)”威胁,已净化。】

【获得微量“净化功德”。】

【“国运共燃”状态加深,与宿主绑定更紧密。】

【玉玺权限微幅提升。】

【新增感知:可模糊感应“夺运大阵”子节点(百里范围内)。】

【主线任务“查明并摧毁夺运大阵”已记录进度(1/??)。】

【提示:彻底清除大阵需摧毁所有子节点及主阵眼。主阵眼位置未知,需更多线索。】

萧景“看”着那些信息,心中波澜不惊。

三年……时间不多了。

剑阁的钉子,已经钉进了大胤的血肉里。

而他,才刚刚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

他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能斩断这些钉子的“刀”。

“渡鸦”……会是一把合适的刀吗?

还有那个谢云织……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腔里传来沉闷的疼痛,那是沉疴未愈,也是国运被侵蚀后带来的反噬。

但至少,他醒了。

这场战争,从此刻起,才算是真正开始。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鸟类振翅的声音,一闪而逝,融入无边的夜色。

萧景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第三节 京城,某处暗巷,寅时

这是一条死胡同的尽头,堆满了杂物,散发着腐烂的菜叶和污水的气味。月光被高墙切割,只投下狭窄惨白的一线。

苏明珏站在阴影里,身上披着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褐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抹没什么血色的唇。她手里把玩着那枚从驿站带回的、刻着红眼乌鸦的木片,指尖在乌鸦血红的眼睛上轻轻摩挲。

脚步声在巷口响起,很轻,但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没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几步外停下,同样披着斗篷,看不清面目,“按您的吩咐,塞进了王德海外宅的门缝。看痕迹,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去查过驿站了。”

“反应倒是不慢。”苏明珏语气听不出褒贬,“宫里呢?有什么动静?”

“一个时辰前,王德海匆匆入宫,又匆匆出来,去了相府。相府那边,陈望之、徐猛、李严、赵无极,还有那个新冒出来的女户部,密议到子时。之后,王德海带着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进了长乐宫,不久,长乐宫有短暂异光透出,但很快平息。具体情形,探查不到。”

“异光……”苏明珏摩挲木片的指尖停了停,“看来那枚‘子钉’,果然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就是不知道,那位昏迷的皇帝陛下,接不接得住这份‘礼’。”

“首领,我们为何要主动将荒谷的线索透露给朝廷?剑阁那边若是知道……”

“剑阁?”苏明珏轻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有些冷,“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在查。荒谷驿站那场埋伏,你真以为是冲着朝廷那些愣头青去的?那是敲打,是警告。可惜,他们低估了那帮军汉的骨头,也低估了……我们‘渡鸦’的爪子。”

她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如针:“剑阁想用北境做局,吞噬大胤国运,这是断我们的根,也是断无数像我们这样,不想跪着活、又无力独自站着的人的根。朝廷若垮了,下一个被吸干骨髓的,就是我们这些‘灰色’的存在。这个道理,陈望之懂,徐猛懂,所以他们会接住我们递过去的刀。哪怕,这把刀不怎么干净。”

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首领是想……借朝廷的力,对付剑阁?”

“互惠互利而已。”苏明珏重新看向手中的木片,“我们给他们需要的情报,他们给我们需要的……生存空间,还有,一个可能的未来。那位皇帝陛下,登基以来做的事,虽然鲁莽,倒有几分意思。捧土治水,投诉天道……至少,他敢站在凡人一边,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碰一碰。这就够了。”

“那我们接下来……”

“等。”苏明珏将木片收入袖中,“陈望之是聪明人,收到我们的‘礼’,又见识了那钉子的邪性,自然会明白,有些事,光靠朝廷明面上的力量不够。他会来找我们的。至于剑阁那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肃杀:“加大探查力度。北境荒谷的主坛位置,一定要找到。还有,查清楚他们炼制‘子钉’的工坊在哪。这些钉子不除,大胤的地脉迟早被蛀空。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是。”

“还有,”苏明珏叫住准备离开的手下,“让我们在宫里的人,最近都警醒点。长乐宫有异动,那位陛下……说不定,要给我们惊喜了。”

手下领命,身影悄然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巷子里,只剩下苏明珏一人。她抬起头,透过高墙间那一线狭窄的夜空,看向皇城的方向。

月光惨白,落在她兜帽边缘,照亮一小片细腻的皮肤,和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的弧度。

“萧景……”

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评估。

“可别让我……白费心思啊。”

她拉了拉兜帽,转身,步履无声,也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阴影里。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地上,那被月光照亮的一小片污水中,似乎倒映出一闪而过的、乌鸦振翅的残影。

(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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