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玄幻脑洞小说凡尘一骨讲述了姜望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陈锘在干嘛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凡尘一骨》以220081字连载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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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异法争锋
熔骨河的咆哮声像是地心深处巨兽的嘶吼。
粘稠的赤红色熔岩在百丈宽的河床里奔涌,每一次浪头翻起都会带出几具惨白的骸骨,它们在高温中“滋滋”作响,像投入火中的蜡像般缓缓变形、融化。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骨和某种甜腻到让人作呕的腥气——那是骨骼中的磷质被高温蒸发的味道。
姜望站在河岸边缘,脚下的黑色岩石烫得能烙熟生肉。抱玉境的骨罡在体表形成一层极淡的暗金色光膜,将所有热浪隔绝在三尺之外。他能清晰“看”到,河水中蕴含的火属性能量如万千细小红蛇,在熔岩深处游窜、碰撞、湮灭,每一次湮灭都会释放出足以熔金化铁的热量。
“熔骨河是矿洞第九层的天堑。”琉璃的声音被轰鸣的水声压得很低,“寻常修士要过河,要么绕道‘尸骨林’多走三天,要么就得有克制高温的法器或功法。我爷爷当年……”
他顿了顿,指向河流对岸那座黑色孤岛上的铁门:“他走的是第三条路——等。”
“等什么?”陈小二问,他不得不把林河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自己则运起微薄的灵力抵抗高温,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背。
“等每月朔日,子时三刻。”琉璃说,“那时候地火潮汐会暂时回落,河面温度下降三成,持续百息。爷爷就是抓住那百息时间,用冰骨蟒皮裹身,游过去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姜望问。
琉璃掐指算了算,脸色微变:“明天就是朔日。”
也就是说,最快也要等到明晚子时。
但姜望等不了那么久。
碎颅使虽然死了队长,但余党还在。血手会和阴煞门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主上”,此刻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们。
每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变数。
“还有其他办法吗?”姜望看向琉璃。
少年摇头:“除非……”
话音未落,河流上游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不是自然声响,是某种法器撕裂空气的尖啸。
紧接着,三道流光从上游拐角处疾射而出,眨眼间就飞到熔骨河上空。那是三个御器飞行的人——不是骨修,是正统的法修。
为首的是个穿着月白道袍的青年,脚踏一柄湛蓝色的飞剑,剑身细长如柳叶,表面流动着水波般的纹路。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御使一尊赤铜小鼎,鼎口喷吐着三色火焰;女的则踩在一张展开的画卷上,画卷中山河隐现,云雾缭绕。
三人的气息都很凝实,至少是筑基中期。
“水云剑宗的人。”琉璃压低声音,语气复杂,“青洲东域的正道宗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望眯起眼睛。
他能感觉到,这三个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很“正”,不像矿镇里那些散修或邪修那般驳杂混乱。但正因为太正了,反而显得格格不入——黑风矿洞这种污秽之地,怎么会有正统仙门的弟子?
“温师兄,就是这里了。”御鼎的青年开口,声音清朗,“根据‘寻龙盘’的指引,那株‘地火金莲’应该就在熔骨河下游的‘炎心石’上。”
被称作温师兄的白袍青年点头,目光扫过河面:“熔骨河温度太高,我们的避火符撑不了太久。周师妹,你的‘山河卷’能载我们过去吗?”
踩画卷的女子蹙眉:“可以,但消耗很大。而且河里有火骨鳄,万一被攻击……”
“无妨。”温师兄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我有‘寒蛟佩’,能暂时冻住河面。我们速战速决,采了金莲立刻离开。”
三人显然没注意到河岸这边的姜望等人——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没放在心上。在他们眼里,几个穿着破旧骨甲、气息混杂的“矿镇土鳖”,还不值得关注。
温师兄催动寒蛟佩。
玉佩脱手飞出,在空中炸开一圈冰蓝色的光晕。光晕所过之处,熔岩河面竟真的开始凝结,形成一条三丈宽、十丈长的冰道——虽然冰层只有半尺厚,还在被下方的熔岩迅速融化,但确实开辟出了一条通路。
“走!”
三人毫不犹豫,踏上冰道疾冲。
但就在他们冲到河中央时,异变陡生。
“吼——!”
河底传来沉闷的咆哮,紧接着,三条通体赤红、骨骼外露的巨鳄破开冰面,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口,同时扑向三人!
火骨鳄,而且都是成年体,每一条都有牛犊大小,气息堪比筑基初期!
温师兄脸色不变,剑诀一引:“分水!”
湛蓝飞剑化作三道剑影,精准刺向三条鳄鱼的眼眶——那是它们唯一的弱点。
然而火骨鳄的速度快得惊人,其中一条猛地摆尾,硬生生用背部的骨甲扛住了剑影,另外两条则一左一右,分别扑向御鼎青年和画卷女子。
战斗瞬间爆发。
姜望站在岸边,静静看着。
他能感觉到,这三个水云剑宗弟子的功法很精妙,剑术、控火、御器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尤其是那个温师兄,一剑分化三影,每一剑的轨迹都暗合某种水行法则,剑光过处,连熔岩的高温都被压制了几分。
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火骨鳄的凶悍。
这种诞生于熔岩深处的妖物,骨骼常年浸泡在地火中,硬度堪比上品法器,而且对五行法术有极强的抗性。水行剑术对它们的克制效果,远没有想象中大。
果然,十息之后,战局开始倾斜。
一条火骨鳄硬扛着剑影,咬中了御鼎青年的左腿。骨鳄的獠牙穿透护体灵光,带出一蓬鲜血。青年闷哼一声,铜鼎倒扣,喷出三色火焰将鳄鱼逼退,但脸色已经发白——火毒入体了。
画卷女子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山河卷虽然神妙,但催动消耗极大。连续躲避两条鳄鱼的扑击后,灵力已经见底,画卷上的山水虚影开始黯淡。
只有温师兄还在苦苦支撑,但他要同时应对三条鳄鱼的围攻,已是左支右绌。
“要帮忙吗?”陈小二低声问。
姜望摇头:“看下去。”
他想看看,这些正统仙门弟子,还有什么底牌。
又过了五息,御鼎青年终于支撑不住,铜鼎被一条鳄鱼尾巴扫飞,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道上,吐血不止。
温师兄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
符箓表面流转着雷霆般的光芒,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就开始噼啪作响。
“天雷符!”琉璃惊呼,“这是金丹修士才能炼制的符宝!他们居然有这种东西!”
温师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箓上。
“九天应元,雷部真君,赦!”
金色符箓炸开,化作九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雷霆,狠狠劈向三条火骨鳄!
“轰——!!!”
雷光炸裂,熔岩四溅。
三条鳄鱼发出凄厉的惨嚎,坚硬的骨甲在雷霆下寸寸碎裂,赤红的骨骼焦黑一片,纷纷沉入河底。
但天雷符的代价也极大。温师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骤降,显然那一口精血伤及了本源。他勉强召回飞剑,扶起受伤的师弟,对画卷女子喝道:“周师妹,快走!”
三人踉跄着冲向对岸。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孤岛的瞬间——
“嗡——”
那座黑色铁门,忽然自行打开了。
门后不是预想中的通道,而是一片扭曲的、仿佛水波般荡漾的虚空。
虚空中,缓缓伸出一只手。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清晰看到下面青紫色的血管。五指修长,指甲涂着暗红色的蔻丹,像凝固的血液。
手轻轻一抓。
已经逃到岛边的三人,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猛地倒飞回去,落向那只手。
温师兄脸色大变,拼命催动飞剑斩向那只手。但剑光触及手掌的瞬间,就像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界膜之外的小虫子,也敢来染指归墟之物?”一个慵懒的、带着奇异回音的女声从门后传来,“正好,本座缺几个探路的。”
话音未落,手掌五指收拢。
“噗嗤。”
三团血雾炸开。
不是爆体,是某种更诡异、更彻底的“抹除”——三人的身体从手脚开始,一寸寸化作飞灰,像沙雕被风吹散。他们的惨叫只持续了半息,就戛然而止。
最后,只剩下三枚颜色各异的储物戒,落在女人掌心。
手掌收回门内。
铁门“轰”地一声重新关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熔骨河恢复了咆哮,只有河面上残留的几点血渍,证明刚才那三个水云剑宗弟子确实存在过。
死寂。
陈小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琉璃也脸色煞白,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惊骇。
只有姜望,依旧平静。
他盯着那扇重新闭合的铁门,眼中暗金色的薪火缓缓旋转。
刚才那一幕,他看得很清楚。
那只手使用的不是灵力,也不是骨源,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混沌的力量——像是空间本身在扭曲、在折叠、在吞噬。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
“界膜之外……”姜望低声重复那个词,“归墟之物……”
看来,镇狱塔里关着的东西,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师……师兄……”陈小二终于找回声音,“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姜望说,“但肯定不是善类。”
他顿了顿,看向琉璃:“你爷爷当年,见到过那东西吗?”
琉璃摇头,声音发颤:“爷爷只说门后有危险,让我们千万别靠近……但他没说……门后会主动抓人……”
“看来三十年间,里面的东西又变强了。”姜望收回目光,“或者说,封印松动的程度,已经允许它们把‘手’伸出来了。”
如果是后者,那情况就更糟了。
这意味着镇狱塔的封印随时可能彻底崩溃,里面的“天外邪魔”会破封而出。到那时,别说矿镇,整个黑风山脉,甚至青洲,都可能遭殃。
“我们……还要过去吗?”陈小二颤声问。
“要。”姜望的回答没有犹豫,“而且得快。”
他走到河边,抬起右手,掌心暗金色的骨罡开始凝聚、压缩、塑形。
不是化刀,也不是化甲。
而是……化桥。
骨罡从掌心涌出,像活过来的藤蔓般向前延伸,触及熔岩河面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姜望加大了薪火输出,骨罡的密度迅速提升,从半透明转为实质的暗金色,硬生生在熔岩表面“铺”出了一条三尺宽、不断向前延伸的骨桥!
“上来。”他率先踏上骨桥。
桥面很烫,隔着靴底都能感觉到灼热,但足够坚固。暗金色的骨罡与赤红的熔岩激烈对抗,不断有骨渣被熔化,但立刻就有新的骨罡补充上来——抱玉境的恢复速度,足以支撑这种消耗。
琉璃咬了咬牙,扶着陈小二跟上。陈小二则背起林河,踉跄着踏上骨桥。
四人快速向河中央移动。
熔岩的温度越来越高,骨桥的消耗也越来越大。姜望能感觉到,体内薪火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右臂的琉璃骨纹开始变得黯淡——这是透支的征兆。
但他没停。
距离孤岛还有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就在这时,河底再次传来咆哮!
不是火骨鳄,是更低沉、更恐怖的吼声,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了。
紧接着,整个熔岩河开始剧烈翻涌!
无数气泡炸开,赤红的岩浆像喷泉般冲天而起,其中夹杂着大量焦黑的骸骨。而在河面中央,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漩涡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对灯笼大小的、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眼睛!
“那是什么?!”陈小二尖叫。
姜望瞳孔骤缩。
薪火感知疯狂示警——那东西的气息,已经超越了抱玉境,甚至可能触摸到了更高的层次!
“快走!”
他不再保留,全身骨罡爆发,骨桥的延伸速度骤然加快,像一道暗金色的闪电射向孤岛!
五人踏上孤岛的瞬间,姜望猛地转身,右手对着漩涡方向,五指狠狠一握!
“镇!”
抱玉境的“势”全面爆发!
无形的重力像一只巨掌拍向漩涡,硬生生将翻涌的熔岩压平。漩涡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那对暗紫色的眼睛狠狠瞪了姜望一眼,但最终还是缓缓沉入河底。
熔骨河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暴动只是幻觉。
但姜望知道不是。
他能感觉到,河底那东西并没有离开,只是在等待时机。
“它不敢上岸。”琉璃喘着粗气说,“爷爷说过,熔骨河里的东西受‘地火契约’束缚,不能离开河床范围。但如果在河里……”
“我们会死得很惨。”姜望接话。
他转身看向那扇铁门。
门扉紧闭,表面那些扭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窥视。
“刚才那只手,和河底那东西,不是同一个。”姜望忽然说。
琉璃一愣:“你怎么知道?”
“气息不一样。”姜望走到门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铁质门板,“那只手的力量更‘空’,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投影过来的。而河底的东西,力量更‘实’,像是土生土长的地火精怪。”
他顿了顿:“也就是说,这扇门后面,至少有两拨‘住户’。”
一拨来自“界膜之外”,一拨是熔骨河的本土霸主。
而他们现在,要穿过这扇门,去面对这两拨住户,还要找到被苏挽月偷走的血髓珠,然后去镇狱塔……
“感觉像是在送死。”陈小二苦笑。
“也许吧。”姜望收回手,“但留在这里也是死。”
他看向琉璃:“门怎么开?”
琉璃从怀中掏出那块刻着天门峰地图的骨片,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骨片背面。
血液渗入,骨片表面的纹路开始发光,最后投射出一行扭曲的古篆:
“朔日子时,血月当空,以骨为钥,门开一线。”
朔日子时,血月当空。
今天是晦日,明天才是朔日。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要等。
但姜望等不了了。
他抬起右手,按在铁门正中央。
薪火全开!
暗金色的骨罡像潮水般涌入铁门,沿着那些符文的纹路疯狂蔓延。门板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表面的幽绿光芒疯狂闪烁,像是在抵抗。
“师兄!强行开门会触发封印反噬的!”琉璃急道。
“那就让它反噬。”
姜望眼神冰冷,左手也按上门板。
双臂的琉璃骨纹同时亮起,薪火的输出再次翻倍!
“给我——开!”
“轰隆隆隆——!!!”
铁门内部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那些幽绿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炸裂,每炸一个,门板就会裂开一道缝隙。缝隙深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混沌的、仿佛无数色彩混合而成的漩涡。
当最后一个符文炸碎时,铁门终于——
洞开。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完全由森白骸骨铺成的阶梯。
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颅骨,每一颗颅骨的眼眶里都燃烧着幽蓝色的磷火。磷火的光芒交织成一片诡异的冷光,照亮了阶梯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完全由黑色金属构筑的塔形建筑。
镇狱塔。
而在塔门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血色长裙,手里把玩着一枚赤红色骨珠的女人。
苏挽月。
她回过头,看着姜望,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来了,王选大人。”
“奴家等了你好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