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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5集:母病恶化添条件

凌晨五点的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

陶子涵坐在ICU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红印。三个小时前,医院打来紧急电话——母亲突发急性肾衰竭,已陷入昏迷,正在抢救。

玻璃窗内,李秀兰躺在病床上,身上满了管子。监护仪的曲线起伏微弱,每一次跳动都像踩在陶子涵心脏上。

“陶小姐。”主治医生刘主任走出ICU,面色凝重,“情况不太好。骨髓瘤引发的并发症导致多器官衰竭,肾衰竭只是开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保守治疗,但恐怕撑不过一周;二是冒险做肾移植,但您母亲的身体状况,手术成功率不到30%。”

陶子涵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死死抓住刘主任的白大褂袖子,像抓住最后一稻草。

“肾源…能找到吗?”她嘶哑地问。

刘主任摇摇头:“正常排队至少等两年。除非…”他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亲属捐献,或者有配型合适的活体供体。”刘主任压低声音,“但您母亲是独生女,您又是养女,亲属捐献这条路走不通。至于活体供体…”他顿了顿,“我听说肖总那边…似乎有资源。”

肖百川。赵珊珊。器官捐献协议。

陶子涵的脑子嗡嗡作响。所以这就是赵珊珊的手锏——用母亲的命,来要挟她的命。如果她不听话,赵珊珊随时可以撤回器官捐献的承诺,让母亲等死。

“刘主任,”她艰难地开口,“如果…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肾源,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越快越好。”刘主任说,“但费用…肾移植加上后续抗排异治疗,至少需要两百万。这还不算您母亲其他并发症的治疗费。”

两百万。对于现在的陶子涵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肖百川支付的医疗费已经用完,她自己的积蓄连零头都不够。

手机响了,是肖百川。

陶子涵颤抖着接起来,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在哪家医院?”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有汽车引擎声,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市一院…ICU。”陶子涵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十分钟后到。”

电话挂断。陶子涵瘫坐在长椅上,看着玻璃窗内母亲苍白的脸。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省吃俭用给她买画具,说“我们涵涵最有天赋”;想起母亲查出病时,第一句话是“别治了,钱留给你”;想起搬进肖家前一晚,母亲拉着她的手说“涵涵,是妈妈拖累你了”…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陶子涵抬起头,看见肖百川快步走来,周特助跟在身后。他显然是从某个重要场合直接赶来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都没系好。

“情况怎么样?”他问,语气里有罕见的急切。

陶子涵把刘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每说一句,肖百川的脸色就沉一分。听到“肾移植”和“两百万费用”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肾源我来解决。”他说,“费用也不是问题。但陶子涵,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陶子涵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条件是什么——继续扮演赵珊珊,继续做替身,继续活在那个谎言里。

“你说。”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肖百川看着她,眼神复杂:“搬回别墅,继续扮演珊珊。直到…直到薇薇的手术完成。”

陶子涵愣住:“为什么?”

“因为珊珊签了器官捐献协议,她是薇薇唯一的希望。”肖百川的声音低沉,“但如果她现在就知道我发现了真相,她随时可以撤回协议,薇薇会死。所以我需要时间,需要你帮我稳住她,直到薇薇做完手术。”

“那我母亲呢?”陶子涵问,“她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一周内。”肖百川说,“只要薇薇的手术顺利,珊珊的肾源可以马上安排给你母亲。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好的移植团队,钱和资源都不是问题。”

条件。交换。一个人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

陶子涵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看着肖百川,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眼神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挣扎。他也在赌,用陶子涵的配合,赌妹妹的命。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轻声问。

肖百川沉默了几秒:“那我只能保证你母亲目前的治疗,但肾移植…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不是做不到,是不愿做。

陶子涵闭上眼睛。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但她的世界依然一片漆黑。

“好。”她最终说,“我答应你。”

肖百川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愧疚更深了。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有三百万,密码是你生。先支付你母亲的治疗费,剩下的做手术准备。”

陶子涵没有接。她看着那张卡,看着卡面上烫金的银行logo,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肖百川,”她抬起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找的人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办?”

肖百川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月牙胎记上,又移到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悲伤,愤怒,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期待。

“我不知道。”他最终诚实地说,“但我必须先救薇薇。她是我妹妹,她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和陶子涵被收养时的年龄一样大。命运真是个轮回。

周特助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肖百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肖百川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珊珊来了。”他说,“在楼下。”

陶子涵的心脏骤停。赵珊珊?她怎么会来?

“周特助,带陶小姐从安全通道离开。”肖百川迅速做出决定,“直接回别墅。珊珊这边我来应付。”

周特助点头,示意陶子涵跟他走。陶子涵最后看了一眼ICU里的母亲,咬咬牙,转身跟上。

安全通道里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陶子涵跟着周特助下到地下车库,坐进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车子驶出医院时,陶子涵透过车窗看见赵珊珊的身影——她站在医院门口,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长发在晨风中微微飘动。肖百川走到她面前,两人说了几句什么,赵珊珊突然笑了,伸手挽住肖百川的手臂,姿态亲密。

车子拐弯,那个画面消失在视线里。

陶子涵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手腕上的月牙胎记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什么。

回到别墅,一切如常。只是这一次,陶子涵知道,她不再是单纯的替身,而是这场生死博弈里的一颗棋子。

周特助送她到门口:“陶小姐,肖总交代,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会有老师来继续培训。另外…”他顿了顿,“赵珊珊小姐下午可能会来别墅,肖总说您最好回避。”

“她来什么?”陶子涵问。

“说是要取一些以前的画具。”周特助说,“肖总已经同意了。”

取画具?陶子涵的心跳漏了一拍。赵珊珊要进别墅?那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

回到卧室,陶子涵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正好照在她手腕的胎记上。

她抬起手,看着那个月牙形的印记。脑海中闪过母亲手腕上那个浅浅的疤痕——一模一样的形状,只是一个是胎记,一个是伤疤。

手机震动,是C发来的信息:

“你母亲的病情是赵珊珊设计的。她收买了医院的人,在药物里加了诱发肾衰竭的成分。证据在我这里,但要扳倒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她承认自己不是赵家女儿。下午两点,她会去别墅画室,我在画室安装了窃听器。想办法让她说出真相。”

陶子涵盯着屏幕,血液都冷了下来。赵珊珊害她母亲?为了她就范?

她想起昨晚母亲手腕上的疤痕,想起那首《月光摇篮曲》,想起肖百川找的那个戴红绳的女孩…所有的碎片开始拼凑,但还缺最关键的一块。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那个从赵家老宅带回来的塑封袋。红绳,照片,还有那张赵家全家福——照片上的女婴手腕戴着红绳手环,手环下隐约可见月牙形印记。

如果那个女婴是真正的赵家女儿,那她后来去了哪里?为什么林婉如会以为赵珊珊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陶子涵会唱那首歌?为什么她手腕上有和赵家女儿一样的胎记?

太多的为什么,像一团乱麻。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完全开始了。陶子涵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株腊梅。一夜风雨后,花瓣落了大半,但枝头上又冒出了新的花苞。

生命就是这样,一边凋零,一边新生。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肖百川:“珊珊下午三点到别墅,你两点前必须离开。周特助会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晚上再回来。”

“知道了。”陶子涵说。

挂断电话,她看着墙上的时钟:上午十点。离赵珊珊来还有五个小时。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空白的素描本和一支铅笔。手指摩挲着纸张粗糙的纹理,她突然想画点什么——不是模仿赵珊珊的风格,而是画她自己的记忆。

铅笔落在纸上,线条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先是天平山的红枫,然后是福利院的秋千,接着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最后,是一个小女孩的背影,右手腕上系着红绳手环,手环下隐约可见月牙印记。

她画得很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窗外的阳光在画纸上移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当最后一笔画完时,陶子涵抬起头,才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画纸上的小女孩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个红绳手环——每一个绳结,每一处磨损,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这些记忆从何而来,但它们真实得可怕。

手机闹钟响了,提醒她该离开了。陶子涵小心地撕下那幅画,折好放进口袋。然后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这一次离开,再回来时,一切都会不同。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周特助在催了。

陶子涵深吸一口气,走出卧室,走下楼梯,走出这栋华丽的牢笼。

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手腕上的月牙胎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一枚烙印,一个标记,一个等待被解开的谜题。

而此刻,在医院VIP病房里,赵珊珊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刚收到的信息:

“计划有变。陶子涵下午会离开别墅,但我们在画室安装的窃听器已经就位。只要她出现,就能录下关键证据。”

赵珊珊冷笑一声,回复:“知道了。按原计划进行。另外,李秀兰那边加大药量,我要让她撑不过今晚。”

发送后,她看向窗外。城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而她即将成为这座宫殿唯一的女王。

谁也不能阻挡她,尤其是那个本该在二十三年前就死去的女孩。

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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