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由远及近，瞬息而至。
一个身着血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凌空而立，周身散发着筑基后期的强大威压。他眼神阴鸷，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街道，最终定格在马山身上。
“是你打伤了我血刀门的人？”血袍男子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
“血刀门主屠万雄！”围观众人惊呼连连，纷纷后退。
黑石城第一大帮的帮主亲至，这下有好戏看了！
马山负手而立，隐灵袍下气息平稳如常，看起来只是个凝气境的普通少年。他淡淡开口：“是我又如何？”
“好胆！”屠万雄怒极反笑，“一个凝气境的小辈，竟敢在本座面前嚣张！今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血刀门还有何颜面在黑石城立足？”
他抬手一挥，一柄血色长刀凭空出现，刀身上缠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显然饮过无数鲜血。
“血煞刀法第一式——血海滔天！”
屠万雄一刀劈下，漫天血光化作滔天巨浪，向马山席卷而来。筑基后期的全力一击，威势惊人，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开始颤抖。
围观众人纷纷色变，这一刀之下，那少年恐怕连渣都不剩！
李风在内室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马兄小心！”
马山却依旧平静。他抬起右手，五指虚握，轻声念道：“吞天。”
黑色金丹微微震动，一股无形的吞噬之力扩散开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漫天血光在接近马山身前三尺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开始疯狂旋转、坍缩，最后化作一道血色细流，被马山掌心吸入体内！
“什么？！”屠万雄瞳孔骤缩。
他修炼数十年的血煞之气，竟然被人凭空吞噬了？！
“味道一般。”马山咂咂嘴，像是在品尝什么菜肴，“杂质太多，不够纯。”
“你……”屠万雄又惊又怒，“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轻松吞噬筑基后期一击的，绝不可能是凝气境！
马山终于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屠万雄：“打劫的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弱的，还是第一次见。”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是简简单单一步踏出。
然而这一步，却仿佛跨越了空间，直接出现在屠万雄面前！
“不好！”屠万雄本能挥刀格挡。
马山伸出食指，轻轻一点。
“咔嚓——”
血煞刀寸寸碎裂！
屠万雄还没来得及震惊，那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
“吞天诀第三重，噬魂。”
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屠万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神魂、生命力都在疯狂流逝！
“不……不要！饶命！前辈饶命！”他惊恐尖叫。
但为时已晚。
三息之后，屠万雄化作一具尸，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黑石城第一高手，筑基后期的屠万雄，就这么……死了？
被一手指点死了？
马山收回手指，感受着体内又壮大了一丝的修为，微微点头。吞噬筑基后期修士，效果果然比吞噬灵石好得多。
他转身看向那些早已吓傻的血刀门弟子：“还有谁要报仇的？”
“噗通！”
几十个血刀门弟子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前辈放过我们！”
马山懒得理会这些小喽啰，挥了挥手：“滚吧。从今天起，黑石城没有血刀门了。”
“是是是！多谢前辈不之恩！”
血刀门弟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生怕慢一步就步了帮主的后尘。
围观众人看着马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是一尊深藏不露的大能！
李风走到马山身边，神色复杂：“马兄，你……”
“进去说话。”马山打断他，走进药铺内室。
内室里，李风的师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看到马山进来，老者挣扎着要起身：“多谢恩公……”
“老人家不必多礼。”马山按住他，神识一扫，眉头微皱，“中毒了？而且中了很久？”
李风红着眼眶道：“师傅三年前采药时被‘腐骨蟒’咬伤，中了蛇毒。我用尽办法也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治。这次去幽冥谷，就是想找‘清灵草’炼制解毒丹，但没找到……”
“腐骨蟒的毒确实麻烦。”马山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碧灵丹’，可解百毒。”
李风惊喜道：“碧灵丹？！这可是玄阶上品的解毒圣药！马兄，这太珍贵了，我们不能收……”
“拿着。”马山将丹药塞给他，“你师傅的毒拖不得。”
李风不再推辞，连忙喂师傅服下丹药。
碧灵丹入口即化，老者脸上迅速恢复血色，气息也平稳下来。
“好药！”老者长舒一口气，挣扎着下床，对马山深深一拜，“老朽李青山，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老人家客气了。”马山扶起他，“我和李兄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
“对马兄是举手之劳，对我师徒却是再造之恩。”李风郑重道，“马兄，从今往后，我李风这条命就是你的！”
马山摆摆手：“别说这些了。倒是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血刀门虽然灭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觊觎你们的药铺。”
李风和李青山对视一眼，都露出忧虑之色。
马山想了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样吧，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去‘天剑宗’。我认识一位长老，可以安排你们在宗内做个药园管事。天剑宗势力庞大，没人敢在那里闹事。”
这块令牌是柳萱给他的信物，原本是去天剑宗找她时用的。但现在看来，李风师徒更需要它。
“天剑宗？！”李风震惊，“那可是鲁国三大宗门之一！马兄，你和天剑宗……”
“有些渊源。”马山没有细说，“你们收拾一下，尽快出发。到了天剑宗，找一个叫柳萱的长老，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柳萱长老？！”李风更震惊了，“那可是天剑宗最年轻的金丹长老，有名的冰山美人……”
马山没想到柳萱名声这么大，笑了笑：“认识而已。”
他留下一些灵石和丹药，又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马兄，你要去哪？”李风问。
“去赴一个约。”马山抬头看向北方，“三天后，我在天剑宗等你们。”
说完，他转身走出药铺，消失在夜色中。
李风看着马山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师傅，你说马兄到底是什么境界？筑基？还是……”
李青山神色凝重：“风儿，你这朋友……深不可测。他屠万雄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了某种大道的真意。我年轻时曾有幸见过金丹真人出手，威势也不过如此。”
“金丹？！”李风倒吸一口凉气。
十八岁的金丹？！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这是妖孽！
……
离开黑石城后，马山没有立刻前往天剑宗，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山谷，开始清点从屠万雄身上得到的东西。
血刀门虽然只是黑石城的地头蛇，但搜刮多年，积蓄颇丰。
马山从屠万雄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五千多块下品灵石，几瓶丹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三样东西：
一是一本《血煞刀法》，玄阶中品刀法，威力尚可，但修炼需要吸收血煞之气，有伤天和，马山不打算练。
二是一块血色令牌，正面刻着一个“血”字，背面刻着一幅地图。地图标注的位置在万兽山脉深处，旁边有一行小字：“血魔洞府，筑基可入。”
“又一个洞府？”马山挑眉，“看来这万兽山脉里秘密不少。”
三是一封密信，信封上写着一个“赵”字。
马山打开信，内容让他眼神一冷。
信是屠万雄写给“赵长老”的，汇报近期“血祭”的情况。信中提到了黑石城附近几个村庄被屠，上千凡人被用来炼制“血煞丹”。而那位赵长老，竟然就是天剑宗的外门长老——赵无极！
“天剑宗长老，勾结邪修炼制血煞丹……”马山眼中寒光闪烁，“柳萱知道这件事吗？”
他将密信收起，打算去天剑宗后暗中调查。
做完这一切，马山开始修炼《幽冥鬼典》中的秘术。
虽然不打算修炼《幽冥心法》，但其中的秘术却很有用。比如“幽冥遁”，可以化作一道鬼影，无声无息地遁走；比如“鬼眼术”，可以看穿幻术和隐身；比如“炼魂术”，可以炼制鬼仆……
马山最感兴趣的是“炼魂术”。
按照秘书记载，只要找到合适的魂魄，就能炼制出实力强大的鬼仆。鬼仆没有意识，绝对忠诚，是绝佳的帮手。
“正好，幽冥真人的残魂还没完全消化……”马山盘膝坐下，开始按照秘法炼制。
三天后。
马山睁开眼睛，身前多了一个淡淡的黑影。黑影看不清面容，但散发着筑基后期的气息。
“就叫你‘幽一’吧。”马山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这个鬼仆，以后很多事就方便多了。幽一可以隐藏在影子中，关键时刻出其不意。
“该去天剑宗了。”
马山起身，换上天剑宗外门弟子的服饰——这是他从青元子留下的东西里找到的。虽然他已经有内门弟子令牌，但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天剑宗位于鲁国北部的天剑山脉，距离黑石城约三千里。以马山现在的速度，半天就能到。
但他不着急，一路慢慢走，熟悉着金丹期的力量。
下午时分，天剑山脉遥遥在望。
九座巍峨的山峰直云霄，云雾缭绕，仙鹤飞舞，一派仙家气象。最中间的那座山峰最高，山顶隐隐有剑光闪烁，那就是天剑峰——天剑宗的核心所在。
山脚下，一座巨大的山门矗立，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剑宗。
山门前排着长队，都是来参加入门测试的少年少女。今天是天剑宗一年一度招收新弟子的子。
马山正要亮出内门弟子令牌，直接进去，却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动。
“让开让开！赵长老的车驾到了！”几个外门弟子呵斥着，推开排队的人群。
一辆由四匹独角马拉着的豪华马车缓缓驶来，车帘上绣着一个“赵”字。
马车在山门前停下，一个锦衣青年跳下车，趾高气扬道：“我爹是外门长老赵无极！我还需要排队吗？”
守门弟子连忙赔笑：“赵公子说笑了，您请进。”
锦衣青年得意一笑，正要进去，忽然看到人群中的马山，眼睛一亮。
“哟，这不是马山吗？你也来参加测试？”锦衣青年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马山，“听说你半年前还是杂役弟子，怎么，攒够灵石买推荐信了？”
马山认出这人，赵无极的儿子赵天龙，以前在杂役处时没少欺负他。
“让开。”马山淡淡道。
“让开？”赵天龙笑了，“马山，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马山？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凝气六重了！而你……啧啧，看起来还是凝气一二重的样子嘛。”
马山懒得理他，径直走向山门。
“站住！”赵天龙拦住他，“你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
“滚。”马山吐出一个字。
“找死！”赵天龙大怒，一拳轰向马山面门。
拳风呼啸，凝气六重的实力展露无遗。这一拳若是打在普通凝气一二重的弟子身上，不死也残。
围观众人摇头叹息，这少年要倒霉了。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马山抬起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赵天龙的拳头。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啊——”赵天龙发出猪般的惨叫，“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马山松开手，赵天龙抱着变形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大胆！竟敢伤赵公子！”守门弟子反应过来，纷纷拔剑。
马山看都没看他们，亮出内门弟子令牌：“我要见柳萱长老。”
“内门弟子令牌？！”守门弟子一惊，仔细辨认后，脸色大变，“这……这是柳长老的亲赐令牌！”
柳萱在天剑宗地位特殊，不仅是金丹长老，更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她的令牌，没人敢造假。
“原来师兄是柳长老的人，失敬失敬！”守门弟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师兄请进，我这就通知柳长老！”
马山收起令牌，看都没看地上的赵天龙，径直走进山门。
赵天龙疼得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怨毒：“马山……你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马车内，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天龙，进来。”
赵天龙爬进马车，哭诉道：“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马车里坐着一个黑袍老者，面容阴鸷，正是外门长老赵无极。他检查了赵天龙的伤势，眼神冰冷：
“骨骼寸断，好狠的手段。这个马山……就是柳萱半年前带回宗的那个杂役弟子？”
“就是他！”赵天龙咬牙切齿，“爹，你一定要了他！”
赵无极沉吟片刻，低声道：“最近血刀门被灭，屠万雄失踪，我正心烦。这个马山突然出现，还成了柳萱的人……有点蹊跷。”
“爹，你的意思是……”
“先查清楚他的底细。”赵无极眼中寒光一闪，“如果他真是柳萱的人，暂时动不得。但如果不是……”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天龙狰狞一笑：“我明白了！”
……
马山进入天剑宗后，立刻有弟子带他前往柳萱所在的天璇峰。
天璇峰是天剑宗七座主峰之一，专收女弟子。柳萱是三年前成为天璇峰长老的，也是天剑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
“马师兄，柳长老在‘寒月殿’等您。”带路的女弟子恭敬道。
马山点点头，走进寒月殿。
大殿内冷清简洁，一袭白衣的柳萱盘膝坐在寒玉床上，周身寒气缭绕，如同月宫仙子。
“你来了。”柳萱睁开眼睛，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筑基大圆满？不……是金丹？”
她竟然看不透马山的修为！
马山也不隐瞒：“侥幸突破。”
柳萱沉默片刻，轻声道：“十八岁的金丹……马山，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妖孽。”
“柳长老过奖了。”马山道，“这次来，一是赴约，二是想请长老帮个忙。”
他将李风师徒的事说了。
柳萱点点头：“小事。我会安排他们在药园做事。”
“多谢。”马山顿了顿，“还有一事，想请教柳长老。”
“说。”
“赵无极长老……为人如何？”
柳萱眼神一凝：“你得罪他了？”
“算是吧。”马山将山门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柳萱蹙眉：“赵无极这个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他虽然是外门长老，但在宗内势力不小，连我都得让他三分。你伤了他儿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马山心中一动：“他在宗内……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柳萱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马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封密信拿了出来。
柳萱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冷。
看完后，她将信捏成粉末，寒声道：“血煞丹……屠村……好一个赵无极！竟然敢勾结邪修，残害凡人！”
“柳长老打算怎么做？”马山问。
“证据不足。”柳萱摇头，“仅凭一封信，扳不倒一个外门长老。而且赵无极背后可能还有人。”
她看向马山：“这件事你先别管，我来处理。你刚入金丹，需要稳定境界。三天后，宗门会开启‘剑冢秘境’，所有金丹期以下的弟子都可以进入。你虽然已经是金丹，但可以压制修为进去。剑冢里有大机缘，对你有好处。”
“剑冢秘境？”马山来了兴趣。
“那是天剑宗历代先辈坐化之地，里面有无数的剑意传承、灵剑法宝。”柳萱道，“但也很危险，每年都有弟子陨落在里面。你考虑清楚。”
“我去。”马山毫不犹豫。
机缘与危险并存，这个道理他懂。有危险才有动力，有生死才有突破。
“好。”柳萱递给他一枚玉简，“这是剑冢的地图和注意事项。你好好准备，三天后出发。”
马山接过玉简，告辞离开。
走出寒月殿，他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天剑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剑冢秘境……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适合我的剑？
九品金丹加上绝世剑法，应该能横扫同阶了吧？
就在他思索时，一道传音符飞来：
“马师兄，赵长老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