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主手机接到祝妤打过来的电话。
猜到来意,阎宦脑袋舒适的往座椅上靠,接通;“妤妤。”
“阎宦哥,我录了那的音,不过是变声器处理过的,有用吗?”
燥的指腹揉着山,呼吸比平时重了很多。
久没听见回答,祝妤试探叫了声:“阎宦哥,你在听吗?”
“嗯,有用。”
出口的嗓音低沉暗哑,疲惫不堪。
祝妤顿了顿:“你怎么了吗?”
“没事。”
听得出是心情不好的强撑,想起晚上阎朝那通来自阎暮的电话,阎家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只是没任何人多嘴嚼八卦。
“你回来了吗?”祝妤问。
“嗯。”阎宦补充:“我就在你楼下,拉窗帘就能看见。”
恰好这时在一楼大厅待了一会的魏池进来,见她在打电话,便指了指梳妆台上的护手霜。
祝妤拿给他,跟着起身撩开窗帘,一眼看见楼下停着一辆沉稳严肃的黑车,窗户降落,露出夹着雪茄的纤长手指。
阎宦抬眸,隔着夜色与窗户边的女孩对视。
眼底翻滚的波涛在黑夜的掩盖下,无所顾忌,肆意疯长。
却没传到祝妤那边。
她身后有人影走动,阎宦眼睛一眯,碍眼的东西探出脑袋,身上穿的睡袍。
魏池好奇:“谁啊。”
“阎宦哥。”
魏池并排站在窗边往下看:“宦哥!”
阎宦不想搭理他,敷衍的冲上面挥挥手。
祝妤问:“阎宦哥,想吃草莓蛋糕吗?”
心情不好,多吃甜食。
“嗯。”阎宦说:“正好让我听听录音。”
言外之意,她得亲自拿下来 。
祝妤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再出门了,直接看向魏池,猛然想起白天阎朝说的话。
哪还敢让他去送啊,捂着屁股回来怎么办。
大约十分钟,阎宦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养神的眼睛睁开,看见苍老微胖的中年妇女,是她家的保姆。
往楼上瞟了一眼,刚好关灯。
舌尖抵着腮,阎宦给自己气笑了。
于此同时手机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阎宦哥,录音发你手机里,我就不下楼啦。]
保姆把包装精美的小蛋糕交给阎宦,离开之前,阎宦叫住她:“先生和太太感情很好。”
“是的,先生很疼太太。”
骨骼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包装盒,狭长的眼皮半阖,遮盖浓烈的暗色:“是么。”
语调沉冷,不辨喜怒。
保姆却听出一股阴森的味道,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回去后,保姆如实对祝妤交代两人的谈话。
大厅里,祝妤看着电视,认真叮嘱看文件的魏池:“你以后别单独跟阎宦哥待一块。”
“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听就对了。”怕他开花。
魏池不信,甚至掏手机给阎宦发消息约他周末出去钓鱼:“宦哥又不会欺负我。”
祝妤:“…….”
车子在原地停留,阴沉的眸光直勾勾盯着二楼关灯的窗户,白净的手指解开左手腕袖扣,挽起白衬衫袖子,顺着手表摩挲那条带了十几年的手链。
是十岁生那年,祝妤送他的礼物,当时是项链,这会当项链有点小,索性缠了两圈戴在手腕。
不算很名贵,却是当时帮助他带阎夕远飞他国,重获新生的重要物品。
阎宦卖了那份礼物,买了机票。
多可笑,身处食物链顶端的世家少爷,那会连一张机票钱都拿不出来。
在北国赚到第一桶金,阎宦辗转多人,高价买回项链。
冰冷的物体早就在经年累月里与自己融合,带着炙热的温度。
电视看完,祝妤回房睡觉,刚躺下就收到阎宦的消息:[很好吃。]
钓鱼时间定在周末,祝妤到的时候,只有祝霍坐在软椅上,低头摆弄鱼竿。
修长的手指挂好鱼饵,鱼竿丢出去。
祝妤带着魏池走过去,后者跟随她叫了声:“大哥。”
祝霍没搭理他。
祝妤对钓鱼实在没兴趣,不过喜欢郊外吹吹秋风,顺便呼吸新鲜空气。
祝妤一屁股坐在祝霍身边,左手边就是祝霍准备好的点心水果,全部放在小桌上,还贴心的撑了遮阳的伞,虽然今天本来就没太阳。
魏池也跟着坐过去。
虽说对不再反对他这个妹夫,但祝霍还是看他不顺眼,在看见他伸手拿了自己特意给祝妤准备的水果放进嘴里,祝霍终于没忍住:“滚那边去坐,这位置是给我妹夫的。”
魏池:“…….”
够了,真的够了。
几家在东城平起平坐,魏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算了,就算没有跟祝妤发生什么,好歹也是背着人真的娶了人家妹妹,魏池理亏。
“大哥,我就是夫。”
气死人不偿命。
祝霍差点没忍住把鱼竿朝他甩过去。
视线冷飕飕的,吃人的样子。
祝妤轻轻扯了扯祝霍袖子,对方才收敛神色。
“我去那边。”魏池指着十米左右的地方,懒得在这感受低气压。
祝妤点点头,环顾四周:“魏池哥,阎宦哥没来吗?”
也不知道心情有没有好起来。
耳畔传来幽幽男声:“不叫老公了?”
祝妤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尬笑:“那我……叫?”
没打算叫了,主要是上次阎宦哥提点过,再继续叫下去,自家哥哥估计真的会被气死。
祝霍一口气卡在喉咙,又不忍心对她说重话,索性回正视线盯着湖面。
“嘿嘿。”祝妤靠过去,亲昵的挽上祝霍胳膊:“哥哥,别气啦,以后还得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呢。”
“挽这么近,不怕那狗东西吃醋?”
“魏池哥才不会那么小气。”
魏池确实不会,某人会。
不远处的泥土空地,有车停过来,瘦长有力的指节握住方向盘,黑沉的双眸落在挽住祝霍的小手上,眸底暗涌动,晦涩幽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