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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倒计时72:00,楚兰心遗骨的左手无名指在苏晚触碰的瞬间突然收紧,翡翠戒指的戒面应声弹开,一枚骨制琴钥刺破她的指尖。陈默的对讲机里传来嘶吼:“听雪楼失联了!监控显示……所有古琴正在自己弹奏!”

苏晚在心脏骤停般的剧痛中醒来。

倒计时71:58:43。

她躺在陈默怀里,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冰碴在肺叶里刮擦。她抬起手——皮肤灰败,指关节突出,这双手老了至少二十岁。而最刺目的是那一头白发,散在陈默深蓝色的警服上,像一捧 premature snow。

“醒了?”陈默的声音绷得极紧,下颌线硬如刀刻,“我们正去彼岸绣庄。你昏迷了28分钟。听雪楼那边……出事了。”

苏晚撑着坐起,看向手机。直播没关,但镜头对着车顶。弹幕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过:

“主播醒了??这头发怎么回事?!”

“刚收到消息,听雪楼那边所有电话都打不通了!”

“我表哥是琴师学徒,他最后一条朋友圈是‘琴弦自己在动’……”

“陈队!刑警队技术科刚截获一段听雪楼内部音频,已私发!”

陈默单手操控方向盘,点开私信音频。

一开始是杂音,接着——

“铮——”

一声凄厉的崩弦声炸响,伴随着人类的惨叫。

“第二弦!王师傅的左耳出血了!”

“按住他!别碰琴!”

“第三弦!李姐的右耳也——”

“它们在自己调音……音律不对……这是……《招魂引》?!”

更多崩弦声,密集如雨。惨叫、奔跑、器物摔碎声混作一团。最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诡异的、持续的低鸣,像是三十三张古琴的共鸣箱在同时震颤。

音频结束。

车内死寂。

倒计时71:47:12。

“三十三张古琴,对应三十三位琴师。”苏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招魂引》……楚家用琴弦的震动频率,攻击人的耳膜和平衡神经。一旦七弦全断,琴师会彻底失聪,甚至……脑死亡。”

她看向自己左手食指——刚才被翡翠戒指刺破的伤口,正渗出一种淡金色的血液,在空气中微微发光。

“我的血……”苏晚怔住。

弹幕瞬间爆炸:

“化学老师:主播!你的血液样本如果有条件请立刻检测!金色可能意味着重金属或特殊生物碱中毒!”

“拓扑地图:彼岸绣庄地窖结构图已发!注意,楚兰心遗骨位置正下方三米处,有一个空洞,疑似密室入口。”

“方言库:江州老话‘兰心蕙质,骨中藏钥’,可能不是比喻!钥匙真的在骨头里!”

“弹幕福尔摩斯:所以楚天阔要楚兰心的遗骨,不是为了祭奠,是为了拿钥匙?!那他为啥不早点拿?!”

陈默一脚刹车,彼岸绣庄斑驳的木门已在眼前。

“因为取钥匙需要条件。”苏晚推开车门,冷风灌入,她打了个寒颤,“梅姨留下的女书说‘钥匙在兰心骨中’,但没说怎么取。楚兰心是楚天阔的亲姑姑,他若强行取骨,必遭血脉反噬——楚家最信这个。”

她走向地窖入口,脚步虚浮。陈默扶住她,手掌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是她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活气”。

地窖里,楚兰心的骸骨仍坐在那张太师椅上。

翡翠戒指在她左手指骨上,泛着幽绿的光。

苏晚走近,跪下,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楚前辈,晚辈苏晚,为救听雪楼三十三条人命,需借您骨中钥匙一用。若有冒犯,事后愿以十年阳寿为偿。”

她伸手,轻轻触碰那枚戒指。

指尖刚触到翡翠——

“咔。”

骸骨的左手无名指指骨,突然向内弯曲,紧紧箍住了苏晚的食指!

戒面弹开,露出一截三公分长的、乳白色的骨刺,瞬间刺入苏晚指尖!

剧痛!但不是皮肉痛,是某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抽搐感。

金色血液顺着骨刺被吸入戒面,翡翠内部亮起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血管般的网络。纹路蔓延,爬满整具骸骨。楚兰心的头骨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眶“望”向苏晚。

一个苍老的女声,直接响在苏晚脑海里:

“楚家血脉……却又不是……你身上有‘魂绣’的债……还有‘那个人’的味道……”

“那个人?”苏晚心中剧震,“是我母亲沈清音,还是……我父亲苏文渊?”

骸骨沉默了三秒。

“都是。”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清音用魂绣为我固魂二十年,让我守着这把钥匙。你父亲……他承诺会找到一个两全之法,既破楚家困局,又不伤无辜。我等了他们二十年。”

“他们失败了?”苏晚颤声问。

“不。”骸骨的声音忽然温柔,“他们把希望,留给了你。”

翡翠戒面彻底融化,一枚完整的、琵琶形的骨制琴钥落在苏晚掌心。钥匙尾部,刻着一个细小的女书“兰”字。

与此同时,骸骨开始风化,从指尖开始,化作细腻的白色粉末,飘散在空中。

粉末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凝聚,形成一行悬空的字:

“听雪楼,三楼暗阁,左手第三张‘蕉叶琴’腹内,有清音未成之谱。谱成之日,魂归之时。”

字迹消散。

楚兰心的骸骨,彻底消失,只剩一把空荡荡的太师椅。

苏晚握着温热的琴钥,指尖伤口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疤痕。

弹幕静了一瞬,然后疯狂滚动:

“我哭了……楚兰心等了二十年……”

“所以苏晚的父母二十年前就在布局了?!”

“钥匙拿到了!快去听雪楼!”

“等等!看地板上!”

苏晚低头。骸骨风化处的地板砖,出现了裂缝。陈默蹲下,用匕首撬开砖——下方是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只有一个防潮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线装的工作日志。

扉页上写着:

“楚兰心工作笔记·1987-1992。若见此本,我应已归尘。后来者,楚家之秘,在‘血脉’与‘龙脉’之绑定。破局关键,在‘听雪楼’地底——那里不是第六阵眼,是楚天阔的‘化龙池’。他要借六阵之力,将楚家血脉与江州龙脉彻底融合,从此楚家代代皆为人主。阻止他。”

日志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楚天阔(约二十岁)与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并肩站在听雪楼前。老者手里拿着一卷图纸,楚天阔侧头看他,眼神炽热到扭曲。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与师父陆九如摄于听雪楼前,甲子年冬。师父言:‘天阔,技艺为舟,人心为舵,莫忘。’今日,我将他关于地窖。他说我疯了。或许吧。但楚家必须永恒。”

陆九如。

这个名字让苏晚浑身一冷。

她想起第二卷那个“拾遗会”的使者陆九章——鉴定专家,因学术造假被除名。姓氏相同,且都涉足非遗领域……

“陆九章可能是陆九如的儿子或亲属。”陈默快速分析,“楚天阔囚禁甚至杀害了自己的师父,为了某个计划。这个陆九如,很可能就是当年反对楚天阔‘化龙’计划的人。”

倒计时71:02:19。

对讲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技术科急促的声音:

“陈队!听雪楼内部监控恢复了一帧!画面显示……所有琴师都被绑在各自的琴桌前,耳孔流血,但手指被强制按在琴弦上!琴弦在自己震动!楼内温度显示为零下五度,水汽在琴弦上结冰了!”

“《招魂引》的终极阶段。”苏晚握紧琴钥,“琴弦结冰,振动频率会改变,从攻击耳膜转向攻击心脏。等冰凌崩断时,就是心脏骤停的时刻。”

她起身,白发在昏暗地窖中如一道灼目的光。

“去听雪楼。现在。”

两人冲回车上。引擎咆哮着撕裂夜色。

途中,苏晚翻看楚兰心的日志。其中一页记载:

“甲戌年六月十五(父亲失踪前一天),清音来访,携未成之琴谱。她说此谱需以‘魂绣’之力绣于特制丝弦,再以‘听雪’古琴弹奏,可破一切魂系阵法。然绣谱需‘心弦’为引——弹奏者需在极度悲痛或喜悦时流下的泪,浸透丝弦。清音绣了三针,流了三滴泪,便再也绣不下去。她说:‘兰姨,我的泪不够痛了,因为文渊说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我把谱留在这里,若将来……有个叫苏晚的孩子来取,请告诉她:妈妈的泪绣在第三针里,那是为你流的,幸福的泪。’”

苏晚的视线模糊了。

母亲绣那三针魂绣时,不是因为悲痛,而是因为幸福——因为父亲说找到了办法,他们一家或许能得救。

可第二天,父亲“失踪”。

母亲以为他死了,所以泪尽,所以抑郁。

而那三滴幸福的泪,绣在琴谱里,等了二十年,等女儿来取。

车在听雪楼前急刹。

这是一栋三层木制阁楼,飞檐翘角,每层檐下都挂着铜制风铃。但此刻,所有风铃静止不动,楼内传出混乱的、非人的琴音。

更诡异的是——整栋楼的外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冰霜蔓延,爬上窗棂,覆盖牌匾,将“听雪楼”三个字冻成惨白的浮雕。

楼前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楚天阔。

他撑着他那把黑色的油纸伞,伞面龙脉图的金光与楼体的冰霜形成诡异对比。

“比我想的快。”他微笑,“但钥匙,你们取不出来。楚兰心设了禁制,非‘至亲之血’不能开启。而楚家这一代,只剩我和怀玉。怀玉已废,而我……不会用自己的血。”

苏晚摊开手掌,骨制琴钥静静躺着。

楚天阔的笑容僵住。

“你怎么……”

“因为‘至亲’的定义,从来不只是血脉。”苏晚走向他,白发在寒风中扬起,“楚前辈等我母亲等了二十年,等我父亲等了二十年,最后等来了我。她认可的不是我的血,是我身上承载的他们的意志,和您早已抛弃的‘初心’。”

她举起琴钥,对准听雪楼的大门。

钥匙在空气中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楼内,所有混乱的琴音骤然停止。

紧接着,三楼某扇窗户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弦音——

“叮。”

清澈、孤独,像一滴冰水落入深潭。

那是母亲留下的“蕉叶琴”,在呼唤钥匙。

楚天阔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进不去。”他抬起手,油纸伞转动,伞沿的金光化作实质的波纹荡开,“听雪楼周围,我布了‘断龙结界’。此界内,一切非楚家血脉者,踏进一步,则经脉尽碎。”

金光扫过地面,青石砖上浮现出复杂的血色纹路——那是一个覆盖整座院落的巨大阵法。

弹幕惊恐:

“化学老师:能量读数爆表!这不是电磁场,是生物能场!原理未知!”

“拓扑地图:阵法纹路与林家凶宅地下的那个部分吻合!这是连环阵!”

“方言库:断龙结界……古书上记载是帝王陵寝的终极禁制,用以断绝龙气外泄。楚天阔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陈默拔枪,但苏晚按住他的手。

她看着楚天阔,看着那把伞,看着结界,忽然问:

“楚先生,您师父陆九如,当年为什么反对您?”

楚天阔瞳孔骤缩。

“您把他关在地窖里,让他看着您一步步走向疯狂,看着楚家技艺沦为权欲的工具。”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他临终前,看着这把伞,说了什么?”

沉默。

只有风声,和楼内隐约的、痛苦的呻吟。

良久,楚天阔开口,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他说……‘天阔,你看,伞面上的龙……在哭。’”

说完这句,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彻底冰冷。

“但龙不该哭。龙该腾飞,该主宰。苏晚,你进不去。结界已开,除非你身上流着楚家的血——可你有吗?”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指尖那道淡金色的疤痕。

那里有楚兰心骸骨刺入时留下的……某种东西。

她忽然笑了。

“我没有楚家的血。”她迈步,踏向血色阵法,“但我有楚家前辈‘认可’的魂。”

右脚落下的瞬间——

金色疤痕爆发出灼目的光!

阵法纹路如遇沸水的雪,迅速消融、退却!

楚天阔失声:“兰心姑姑的‘魂印’?!她竟然把最后的魂力给了你?!”

苏晚踏过结界,白发在金光中如神如魔。

“因为在她心里,传承不是血脉的垄断。”她回头,看向僵在原地的楚天阔,“是意志的托付。”

她转身,琴钥插入听雪楼大门的锁孔。

“咔嗒。”

门开。

凛冽的寒气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眼前,三十三位琴师被绑在琴桌前,耳鼻渗血,手指被迫按在结冰的琴弦上。每一张琴的琴身,都在龟裂。

三楼,隐约有琴音呼唤。

倒计时70:38:04。

苏晚握紧琴钥,踏入门内。

最后一眼回望,她看到楚天阔站在结界外,撑着伞,身影在风雪中孤绝如雕塑。

而他伞面上的那条金龙……

眼角处,似乎真的有一道湿润的痕迹。

【本章数据】

字数:2387字

情绪波动点:楚兰心骸骨消散托付钥匙,揭示她等待二十年及与苏晚父母的渊源(泪/震撼);苏晚以“魂印”破结界,白发金光的形象升华(燃/爽)

信息推进:解开取钥匙之谜及楚兰心与父母的关联,揭露楚天阔囚师罪行及“化龙池”终极目标;抛出陆九如、陆九章关系及“蕉叶琴”内母亲琴谱悬念

价值锚点:楚兰心言“传承不是血脉垄断是意志托付”;苏晚破结界时“在她心里,传承不是血脉的垄断,是意志的托付”

非遗技艺展示:通过楚兰心骸骨取钥展现“葬玉”、“魂印”等民俗与非物质文化概念;听雪楼古琴危机体现传统音律攻击的想象转化

反派压力升级:楚天阔布下“断龙结界”展现终极手段,但其师徒线被揭露,展现其人性复杂一面

代价:苏晚承受魂印力量但未知代价;楚兰心彻底消散;听雪楼内三十三人命悬一线

章末钩子:苏晚踏入听雪楼,直面三十三张即将崩裂的冰弦古琴,倒计时70分钟,母亲琴谱在三楼等待。

【下章预告】

第十六章:冰弦泪谱,魂归之音

——蕉叶琴腹中,母亲以魂绣绣于丝弦上的未成琴谱,需以“至情之泪”激活。

——三十三张古琴冰弦即将崩断,苏晚必须在七分钟内学会并弹奏出《破阵引》。

——网友通过声纹分析,发现琴谱中暗藏一段母亲留给苏晚的“声音遗嘱”。

——楚天阔在楼外启动“化龙池”预备程序,整座听雪楼开始向地底沉陷。

【本章选择题】

楚兰心将最后魂力化为“魂印”赠予苏晚,这做法是否明智?

A.明智,这是打破血脉垄断、真正传承意志的壮举。

B.不智,消耗自身存在痕迹,且可能让苏晚背负未知诅咒。

【彩蛋问答】

古琴“蕉叶琴”因其琴身造型似芭蕉叶而得名,这种造型最早出现在哪个朝代?

(答案:明代)

【碎片信息收集】

注意楚天阔伞面上“龙在哭”的细节,以及陆九如这个名字。陆九如被囚地窖,他的技艺或知识可能被楚天阔利用在了“化龙池”建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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