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张亦猛然跺脚，脚下地砖应声裂开数道缝隙。
这一脚的力道令人心惊。
“大佬！”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张亦目光如刀，杀气凛然地逼视对方。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大佬被这气势所慑，声音顿时弱了几分。
“蒋先生亲自任命的话事人，在座各位都没异议，我凭什么没投票权？阿布，搬椅子。”
张亦径直走向会议桌，不再甘居后排。
“是…”
阿布正要搬椅跟上。
“且慢。
阿亦兄弟何必用那张破椅子？来坐我这位子，反正我很快就有新座位了，正好站着活动筋骨。”
靓坤笑容满面地让出座位。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亦坦然入座，靓坤则志得意满地站在一旁，只等正式登上龙头宝座。
“这…”
大佬还想争辩。
“阿！”
“你再闹下去，就是不把蒋先生和全体同仁放在眼里！那我们还有必要开会吗？”
“就是，混江湖这么多年，为私利连信义都不要了？”
恐龙、韩宾等人纷纷声援，连墙头草吹水基都表态支持张亦的投票权。
“阿少说两句，阿亦的资格是我们公认的。”
蒋天生急忙打圆场，生怕大佬的固执引发更多人倒向靓坤。
“阿亦选靓坤，我也一样！”
恐龙率先跟进。
“算我一个…”
“支持坤哥。”
韩宾和十三妹接连表态。
“看来大势所趋啊。”
“坤哥确实够格。”
“上次的麻烦还多亏他帮忙。”
众人陆续举手支持。
有人随波逐流，有人念及旧情。
最终除大佬外，全员通过靓坤接任龙头。
“都疯了吗？忘了蒋先生平日怎么对你们的？把手放下！”
大佬急得跳脚。
“阿！”
“公平投票的结果，你想以一人之力对抗全体？”
靓坤讥讽道。
“**，阿耀你这叛徒！要不是你带头，他们怎么会…老子砍死你！”
大佬暴怒指向陈耀。
“找死！”
张亦抄起靓坤的茶杯，猛地砸向大佬额头。
砰！
瓷片四溅，大佬顿时头破血流。
“干什么！”
“想怎样？”
山鸡等人与张亦的手下剑拔弩张，但明显势单力薄。
“都住手！愿赌服输，这个位置…让给阿坤吧。”
蒋天生黯然起身。
大势已去，他不想让大佬继续难堪。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靓坤大摇大摆坐上龙头椅。
而蒋天生只能像先前的靓坤那样，尴尬地站在一旁。
“嗯，这位置果然舒服，难怪生哥恋栈不去…”
靓坤得意洋洋地奚落道。
“既然喜欢就多坐会儿。
不过阿亦打伤大的事，该怎么处理？”
蒋天生将难题抛给新龙头。
“处理什么！”
“明明是大这 ** 先扬言要干掉自家兄弟，阿亦不过是先发制人罢了。
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大现在就不止头破血流这么简单，怕是早就见 ** 了……”
靓坤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张亦可是自己人，他怎么可能真的追究？
“喂！”
“阿坤，你讲不讲理？我那不过是气话，谁还真要动手？这小子居然下死手！”
大佬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气得浑身发抖。
“注意你的称呼。”
靓坤眯起眼睛，“我现在是社团坐馆，叫坤哥。”
“你……”
大佬差点咬碎后槽牙。
“……坤哥，请你主持公道。”
他最终憋屈地低头。
“这才像话。”
靓坤满意地点头，“同门相残是什么罪名，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没忘！”
大佬梗着脖子。
“没忘就好。
这次念在初犯就算了，至于阿亦——”
靓坤拖长声调，“虽然下手重了点，但情有可原。
下不为例。”
“多谢坤哥。”
张亦笑着举杯。
两人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
当晚，靓坤包下整间 ** 庆功。
“敬坤哥！”
“以后全靠坤哥关照！”
马屁声中，基哥谄媚得恨不得跪下来擦鞋。
“今晚所有消费算我的！”
靓坤搂着美女高喊，“喝完这摊，带兄弟们去桑拿房松快松快！”
“咳咳！”
靓妈皱眉，“当我们两个女人不存在？”
“靓妈你什么场面没见过？”
靓坤嬉皮笑脸，“十三妹更不用说，钵兰街扛把子嘛！”
“懒得跟你斗嘴！”
靓妈仰头干杯。
酒过三巡，女眷离场。
靓坤带着张亦等人直奔桑拿房，满室蒸腾间，小弟们殷勤递上雪茄。
……
蒋家别墅灯火通明。
“绝对是靓坤搞鬼！”
大佬捶桌，“陈耀那个反骨仔，还有临阵倒戈的恐龙、韩宾……”
蒋天生摩挲着茶杯：“是我大意了。”
“蒋先生，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浩南握紧拳头。
“输要认。”
蒋天生苦笑，“过几天我去荷兰散心，社团……就交给靓坤吧。”
“蒋先生！”
山鸡急得站起来。
“不必再说。”
蒋天生抬手打断，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
一周后，张亦坐镇乾坤财务公司。
靓坤虽将旺角最大场子交给他，却牢牢攥着其余地盘。
旺角话事人的位置，依旧空悬。
青龙财务投资公司（原乾坤债务公司）。
私人办公室内。
“亦哥，按你的吩咐，所有烂账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阿布将一叠文件放在张亦的办公桌上。
如今的靓坤已是洪兴社龙头，这家公司连同坏账一起送给了张亦。
这些账目加起来不过千余万，利息早已赚够本，即便收回来，月底也得按规矩上交社团一部分。
“吴全信，二十万。”
“牛三，十万。”
“烂命陈，五十万……”
张逐一翻阅，发现大多是赌徒借贷，利息早已远超本金，难怪靓坤如此大方，顺手送个人情。
翻到某页时，他忽然停下——
“茂利财务投资公司？借款人大飞？两百万？”
张亦眉头微挑。
同行借钱，不合规矩。
“亦哥，有问题？”
阿布凑近问道。
“你看看。”
资料无照片，张亦无法确认大飞身份。
“确实古怪，放贷的反倒借钱，数目不小。
要不这笔账我去收？”
阿布主动请缨。
眼下业务不多，蚊子再小也是肉。
“备车，我亲自会会他。”
张亦合上文件。
此大飞或许是他“认识”
的那位——当然，绝非洪兴的大飞。
“是。”
阿布转身安排。
以张亦如今地位，排场必须到位，关乎个人与社团颜面。
***
茂利财务投资公司。
“老大！洪兴的人来追债了！”
“什么？！”
大飞拍桌怒骂，“都怪你这衰仔出的馊主意！利滚利根本还不清，传出去我还混不混？”
“对不起老大……”
小弟缩着脖子。
“对不起顶屁用！快想办法！”
大飞暴跳如雷，“当初你说借钱走粉，结果搞走私……现在仓库堆满47，难不成带你们 ** 金库？”
小弟嘀咕：“明明是你说咿啦克打仗， ** 赚钱……”
啪！大飞一耳光扇过去：“你不会拦着我？洪兴谁来了？”
“听说是……**亲自带队。”
“**？！扑街啊不早说！”
大飞连滚带爬冲出门，撞见两名学生小弟——富二代仔和小妖。
“哟，来要卖车的钱？”
大飞敷衍道，“先等着！有位大佬要来，你们机灵点，别搞事！”
两人懒散应声。
大飞心里发虚：**单挑长乐帮的凶名谁人不知？这回麻烦大了……
***
公司门口。
“哎呀！这位就是洪兴**哥吧？失礼失礼！”
大飞堆笑迎向张亦，身后数十名马仔气场逼人。
“是我。”
张亦冷笑。
眼前的大飞，果然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哥赏脸，里边请！”
大飞弯腰引路，冷汗直冒。
洪兴招牌他惹不起，更何况这位煞星亲临……
不远处，仔捅了捅小妖：“那就是**？比飞哥威风多了！”
“废话，人家是真大佬！早知道该跟他混……”
两人望着张亦的背影，满脸艳羡。
张亦和阿布被大飞恭敬地请进了办公室，其余手下都在外面候着。
进门时，张亦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站在一旁的仔等人。
“**哥！”
“先喝口茶…”
“您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只要您开口，我大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飞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叫亦哥就行。
**不过是道上兄弟随口起的诨名。
今天来不为别的，你欠社团的那笔账该清一清了。
如今坤哥执掌洪兴，乾坤债务公司已划归我名下，改名青龙账务公司，也是我们洪兴社青龙堂的临时总部。
你借的钱现在归我管，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这么大阵仗是为什么吧？”张亦意味深长地说。
“恭喜亦哥！这么大的喜事该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备份贺礼。
至于那笔账…最近手头有个项目…”
砰！
大飞话未说完，张亦一拳砸在实木办公桌上，硬生生砸出个碗口大的坑。
“这…”大飞吓得僵在原地。
“老大！”门外小弟刚要冲进来，就被张亦的人死死按住。
“洪兴的钱没那么好欠，特别是我张亦的。
该还的时候必须还，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上路，让你们见识下为什么道上都叫我’**’！”张亦露出狰狞的笑容。
大飞脑中突然闪过那句江湖传言：**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亦哥！都是我的错。
您再宽限三天，我一定连本带利亲自送到您手上。”大飞苦苦哀求。
他手上有批**，只要脱手就能凑齐欠款。
“三天？按江湖规矩利滚利，到时候你还得起吗？”张亦冷笑道。
按原借款协议计算，三天后连本带利恐怕要翻倍。
“亦哥给个面子，三天后我多还二十万。”大飞硬着头皮讨价还价。
眼下两百万都难凑，更别说翻倍。
“你**算什么东西？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三天后双倍，不然就带着你的人跟我混。
除非…你看不起洪兴？”张亦威胁道。
他正缺人手扩充青龙堂，这是个收编的好机会。
“亦哥说笑了，我这种小角色哪配进洪兴？实在是能力有限…”大飞赔着笑脸。
他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当惯了老大怎甘心给人当小弟？
“还没人敢驳我面子。
阿布！”张亦惋惜地摇头。
阿布闻声而动，一把掐住大飞喉咙将他抵在墙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送他归西。
“救…”大飞徒劳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