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国龙四十多岁,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看完张诚带来的材料,又听完张诚的叙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件事,我知道了。”庄国龙将材料收进抽屉,“你回去等消息吧告诉姚晴,让她在晴川县放手去干天塌不下来。”
得到庄国龙的保证张诚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晴川县的天真的要变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刘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等他整个屋子安安静静。
张诚心里一突,快步走进卧室。
刘倩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似乎是准备出门。
她的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你要去哪?”张诚的声音有些干涩。
刘倩回过神来,看到张诚眼圈瞬间就红了。
“张诚,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她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为什么?”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申阳市一家模特公司打来的他们邀请我去做特邀嘉宾参加一场时装周的走秀。”
申阳市!又是申阳市!
张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陆仲明的名字。
东泰地产在申阳市的那个旅游项目!
“你不能去!”张诚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刘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张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每天都躲在你身后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危险!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你坐上那辆去市里的车我的心都快碎了!我怕我真的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梨花带雨的刘倩张诚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走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是申阳,你真的不能去,那是陆仲明给你设下的圈套!”
刘倩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陆仲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诚还未来得及解释,他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姚晴打来的。
“张诚!出事了!”姚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愤怒,“张明涛在纪委的谈话室里,畏罪自杀了!”
张诚的脑袋嗡的一声!
畏罪自杀!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口。
“我现在立刻过去!”他对着电话吼了一声,直接挂断。
“出什么事了?”刘倩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吓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张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反手握住刘倩冰凉的手,“倩儿,你听我说,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申阳的那个工作,是陆仲明给你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开,或者用你来威胁我。”
“而就在刚才,张明涛死在了纪委的谈话室里。”
刘倩的眼睛猛地瞪大,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们动手了,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狠。”张诚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我现在必须立刻回单位,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立刻拨通了大超的电话。
“大超,不管你现在在哪,用最快的速度到我家来,一步也不准离开,保护好倩儿!”
打完电话,他捧着刘倩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记住,从现在开始,除了我跟大超,谁的电话也别接,谁来敲门也别开,等我回来。”
说完,他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晴川县纪委大楼,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谈话室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警察正在勘察现场。
姚晴穿着一身警服,俏脸含霜地站在门口,看到张诚过来,立刻将他拉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张诚压低声音问道。
“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姚晴的语气同样冰冷,“毒胶囊藏在他的牙套里,他趁看守人员不备,咬破了胶囊。”
“遗书呢?”
“有。”姚”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遗书上说,他受不了你无休止的逼供和人格侮辱,才选择以死明志。”
好狠的手段!
这是要一刀致命,把他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
“看守人员呢?”张诚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两个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但他们都说没发现任何异常。”姚晴摇了摇头,“监控也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张诚的脑子飞速运转。
密不透风的谈话室,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两个看守人员,张明涛到底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自杀的?
不,这不是自杀,这是谋杀!
“我要进去看看。”张诚说道。
“不行!”姚晴立刻阻止了他,“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必须避嫌!”
“避嫌?”张诚自嘲地笑了一声,“姚书记,你觉得现在我还有嫌可以避吗?”
“他们连纪委的谈话室都敢动手,摆明了就是一张天罗地网,我现在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姚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沉默了。
她知道张诚说得对。
“好,我陪你进去。”她最终点了点头。
穿上鞋套和手套,两人走进了谈话室。
张明涛的尸体还趴在桌子上,脸色青紫,死状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张诚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桌子,椅子,墙壁,甚至天花板的通风口。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可怕。
“有什么发现?”姚晴问道。
“暂时没有。”张诚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桌上的那杯水上。
那是给张明涛喝的。
“这杯水,化验过吗?”
“化验过了,没有毒。”旁边的一名刑警回答道。
张诚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水。
杯子是纪委统一配备的陶瓷杯,白色的杯壁上,似乎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淡淡的黄色痕迹。
“把这只杯子,带回技术科,让他们用高倍显微镜再检查一遍,特别是杯壁上的这些痕迹。”张诚对那名刑警说道。
刑警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出谈话室,张诚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有眉目了?”姚晴跟了上来。
“我怀疑,问题出在那杯水上。”张诚沉声道,“氰化物剧毒无比,但并非无解,有一种东西,可以延缓它的毒性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