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心的存在
挂断电话后,沈知意挥手招停计程车,回到了在郊区的破出租屋。
打开昏黄色的灯光,小小的出租屋里,充满着他们的过往甜蜜。
情侣拖鞋、情侣钥匙扣,以及象征着忠贞不渝爱情的紫罗兰。
目光所及之处,皆与江肆年有关。
从前万分欣喜,如今只剩下伤痛过后带来的厌恶,这股情绪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她转身下楼,穿过长廊的拐角,敲响废品站老板的店门。
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她语气平淡道:“楼上1603的东西都不要了,免费给你回收,条件是一样不留,搬空。”
有这种便宜可以占,废品站老板忙不迭点头答应,招呼店里的伙计搬东西。
沈知意全程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他们搬东西,看着这个曾经温馨的爱巢一点点变得空荡。
奇怪的是,爱来得沉重,抽离时反倒觉得轻松。
这样也好。
毕竟为江肆年流泪不值得,也没必要……
直到屋子彻底搬空的那刻,江肆年才急匆匆出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保镖。
“知意,我回来了,你……”他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四下打量,“知意,我们之前一起种的花,还有那些东西怎么都没了。”
沈知意轻嗤一声,脸上尽是嘲讽。
“江肆年,你说的那些都在废品站,因为垃圾就该待在哪里不是吗,至于你也是一样的。”
闻言,他神色一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视线落在他的左手,本来细长白皙的无名指,此时戴着戒指,那是独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烙印。
察觉到她的眼神,江肆年有些心虚的摘下戒指收起,随即扭头示意门口的保镖。
很快,两名保镖抬着一套粉钻婚纱进入。
他扬起温和的笑,试图去牵她的手,“知意,这是我买来送你的礼物,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天天去橱窗外看它,现在你拥有它了。”
他说得深情眷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知意睫毛轻颤,强压着心中的怒意,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你真是有病,白天跟许安安结婚,晚上送我婚纱,江肆年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听出她话里的决绝,他心中莫名一慌,再也保持不了镇定,屏退保镖后毫不犹豫双膝跪地。
他和从前那般搂着她的腰,颤抖着尾音坚定道:
“现在我和许安安结婚,一切就都不同了,许家会扶持我,父亲也决定将我写进族谱,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少爷。”
“你放心她只有我妻子的名分,而我爱的人依旧是你,你就委屈一下当金丝雀好不好?”
他笃定她会答应,毕竟他们在一起三年,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下。
在他期待的双眸里,沈知意微微一笑,扬起手掌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既清脆又清晰。
他狼狈的侧过头,捂着脸的样子十足震惊。
“知意,你别闹了行不行,倘若你家有钱可以帮我,我又何必选择娶许安安呢。”
他似是无奈,忍着耐心起身:“往后一三五陪安安,二四六陪你,我对你们都是公平的,嗯?”
沈知意紧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以前的模样。
大学时,许安安豪掷百万想要挖她的墙脚,江肆年不仅将礼物全部退回,甚至放话一辈子不会为钱低头。
而现在……他不仅低头了,甚至说出这样荒谬的承诺。
她没有回答,径直从包里掏出打火机,红唇咬着一根香烟点燃。
她轻吐一口气,层层烟雾隔在中间,他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便被吓了一跳。
“知意,你要干什么疯了吗。”
沈知意不置可否,俯身继续将还未燃灭的烟头放在婚纱裙摆处。
然后微笑着无辜道:“当然是烧掉恶心的东西啊,它和你一样都是恶心的存在,你说是不是江肆年?”
说罢,她越过他走出屋子,任由身后火光的蔓延,吞噬着曾经渴望的婚纱。
江肆年第一时间命令保镖扑灭火,刚想追出去,许安安的电话却在这时打来。
——
沈知意拿着父亲以前给的黑卡,在市中心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她有些不适应。
毕竟,为了隐瞒身份,她整整三年都在睡硬床板,为了不靠父亲,甚至当起了传菜服务员赚钱。
一切的忍受,都是想证明他们之间的爱,想证明父亲的话是错的。
事实证明,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又怎会错呢。
错的是,她没看清江肆年好看皮囊下的野心。
好在,她是首富独女,永远有试错的机会。
而江肆年,错把珍珠当鱼目,她期待他后悔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