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并不算刺鼻,反而因为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带着股奇怪的混合气息。
姜念捏着那张薄薄的体检报告单,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前两天沈炽那像是要把人揉碎了的折腾,加上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她还真怕自己这小身板出点什么毛病。各项指标都正常,除了有点贫血,医生嘱咐多吃点红枣补气血。
“姜同志?”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急不缓,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姜念停下脚步回头。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斜射进来,顾晏就站在光里。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白大褂,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领口露出的衬衫雪白挺括。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着,看起来斯文又败类,透着股知识分子的儒雅劲儿。
跟军营里那帮整天泥里滚土里爬、张口闭口全是“老子”的糙汉们截然不同。
“顾医生?”姜念有些意外,“你也在这层坐诊?”
“刚查完房,正准备回办公室。”顾晏迈着长腿走过来,视线在她手里的报告单上扫了一眼,很自然地问,“身体不舒服?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单子。虽然我是外科,但这基础的指标还是能看懂的。”
姜念也没多想,笑着摇摇头:“不用麻烦顾主任了,就是常规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贫血。”
“贫血可不是小事。”顾晏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你们中医讲究气血双补,回头我那有些不错的一级阿胶,正好我有朋友从东阿寄过来的,给你拿两盒?”
“这怎么好意思……”姜念连忙摆手。
“跟我还客气什么。”顾晏笑了笑,那种距离感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亲昵,“上次那个新兵的腿,要不是你及时复位,就算送来我这儿,估计也得落下残疾。你那一手正骨的手法,我是真的佩服。说实话,姜念,把你这样的医学人才放在家属院里种菜做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被人认可专业能力,姜念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顾医生过奖了,那就是雕虫小技,跟你们拿手术刀的比不了。”
“中医博大精深,怎么能是雕虫小技。”顾晏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我很希望能有机会跟你深入探讨一下中西医结合的课题,不知道能不能赏个光,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姜念刚想说话,就感觉周围的气压好像突然低了下来。
原本还算温暖的走廊,这会儿却让人后脖颈发凉,像是有什么大型猛兽正潜伏在暗处,盯着猎物喘粗气。
“吃饭就不必了,我媳妇胃口刁,外面的饭她吃不惯。”
这声音冷得掉渣,还带着一股子没散干净的火药味。
姜念身子一僵,还没等她转头,腰上就多了一条铁铸般的手臂。
沈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的是常服,一身笔挺的深绿色军装,肩膀上的杠星在灯光下有些刺眼。只是那张脸黑得像锅底,下颌线紧绷着,眼底翻涌着浓重的墨色。他刚去看了那个受伤的新兵,顺道过来接姜念,没成想刚上楼就看见这么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那个顾晏,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白得晃眼。再看看姜念,对着那个小白脸笑得那叫一个甜,牙都要呲出来了。
沈炽心里的那坛子陈年老醋,“咕咚”一声,翻了个底朝天。
他这一上手,力道可没收着。姜念被他勒得肋骨生疼,整个人都被迫贴在他坚硬的侧腰上,那种强烈的雄性气息瞬间把她包围,直接冲散了顾晏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沈队长。”顾晏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但依旧维持着风度,只是眼神在沈炽扣着姜念腰的那只手上停顿了两秒,“好久不见,听说你刚出任务回来?伤好了?”
“托顾主任的福,死不了。”沈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像刀子一样在顾晏身上刮过,“倒是顾主任挺闲啊,上班时间在这儿跟我家属聊什么呢?探讨人生?”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
姜念有些尴尬,悄悄伸手在沈炽后腰上掐了一把,示意他好好说话。
谁知这男人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都要搁在她头顶上了,一副宣示主权的无赖样。
顾晏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沈队长误会了,我只是在和姜念探讨医学。姜念在中医上的造诣很深,很多见解让我这个留洋回来的博士都自愧不如。我觉得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困在厨房和家属院的琐事里。”
这话里话外,都在暗讽沈炽是个粗人,不懂得欣赏姜念的才华,只会把她当个保姆使唤。
沈炽是什么人?那是人精里打滚出来的兵油子,这点话术能听不懂?
他冷笑一声,也没发火,只是侧过身,伸手捏住了姜念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那手指粗糙,指腹上全是常年摸枪留下的老茧,摩挲在姜念细嫩的皮肤上,有点疼,却又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色气。
“更广阔的天地?”沈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轻蔑地扫了顾晏一眼,然后低下头,凑到姜念耳边,但声音大得足够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顾主任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念念的好,那是内秀。”沈炽的拇指在姜念的嘴唇上用力按了一下,把那原本粉嫩的唇瓣按得充血红润,“这种好,我自己在被窝里知道就行了,就不劳顾主任这种外人操那个闲心了。毕竟,有些事儿,只有做丈夫的最清楚,你说是不是,老婆?”
这一句“老婆”,叫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尾音还带着勾子。
“轰”的一声。
姜念感觉自己脑袋顶上都要冒烟了。脸红得像是要滴血,连耳根子都烫得吓人。
这混蛋在胡说什么!
当着外人的面,这还是在医院走廊,这种流氓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你闭嘴!”姜念羞愤欲死,抬脚狠狠地踩在了沈炽那双擦得锃亮的军靴上。
这一脚可是下了死力气。
沈炽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还借着这股劲儿,更紧地搂住了她,脸上挂着那副欠揍的、胜利者的笑,挑衅地看着顾晏:“顾主任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部队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就不陪你在这儿搞什么学术探讨了。”
顾晏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看着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还有姜念虽然生气但明显没有真正推开沈炽的样子,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慢慢握紧了拳头。
那种野蛮的、粗鲁的、毫无道理的占有欲,就像是一堵厚实的墙,把他所有的风度和学识都挡在了外面。
“那就不打扰了。”顾晏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姜念,那两盒阿胶我回头让人送到家属院。”
“送什么送,我家买不起?”沈炽直接截断话头,揽着姜念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顾晏再说话的机会。
一路被沈炽半拖半抱着出了住院部大楼。
到了停车场,沈炽一把拉开那辆军用吉普的副驾驶门,动作粗鲁地把姜念塞了进去。
“砰”的一声,车门甩上,震得姜念耳朵嗡嗡响。
沈炽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门跳上来。也没系安全带,直接插钥匙打火。
“轰——”
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姜念吓了一跳,赶紧抓紧了头顶的扶手:“沈炽!你慢点!这是在市区!”
沈炽根本不理她,那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白,脚下的油门踩得那叫一个狠。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掠去,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车厢里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姜念看着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发怵,但更多的是委屈和生气。
“你有病啊!”姜念忍不住喊道,“刚才是你自己在胡说八道,现在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沈炽冷笑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
吉普车一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嘎吱”一声,极其粗暴地停在了路边的一片树荫下。
惯性让姜念猛地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
还没等她缓过神,沈炽已经解开了安全带,高大的身躯直接越过中间的档位杆,欺身压了过来。
狭窄的车厢空间里,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沈炽把她困在副驾驶的座椅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凶狠得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刚才聊挺开心啊?”沈炽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是不是觉得那个小白脸比我好?比我会说话?比我斯文?还会送阿胶,嗯?”
姜念被他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气笑了:“顾医生那是正常社交!人家是主任,好心帮我看报告,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那么龌龊?”
“我龌龊?”沈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姜念,我是男人,那种眼神我最懂。他看你那样,恨不得把你生吞了,你看不出来?”
“那也是因为你太粗鲁了!”姜念气得口不择言,“人家顾医生至少懂礼貌,知道尊重人,不像你,张口闭口就是那些下流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那样说!”
“嫌我粗鲁?”沈炽眯起眼,危险的气息在车厢里弥漫,“嫌我不懂礼貌?”
他突然低下头,视线落在姜念那张因为生气而一开一合的红唇上。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粗鲁。”
话音刚落,沈炽就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根本不算是一个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掠夺和惩罚。
他的嘴唇干燥滚烫,带着一股子不容反抗的蛮横,重重地碾压着姜念的唇瓣。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
姜念呜咽着想要推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推搡。
可那点力气在沈炽面前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直接举过头顶按在椅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怒火的吻,带着浓浓的雄性气息和醋意,把姜念吻得晕头转向,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直到尝到了一点铁锈般的血腥味,沈炽才稍稍松开她。
但他并没有退开,额头依然紧紧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鼻尖相触,呼吸交缠在一起,粗重而滚烫。
姜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嘴唇红肿得不像话,还在微微发抖。
“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那样笑。”沈炽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含了一把沙砾,“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再让我看见一次,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哪也不准去,让你天天就在床上待着。”
这种病态的控制欲让姜念心惊肉跳。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那里面虽然盛满了怒火,但深处却藏着一种让她心颤的不安和恐慌。
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自信。他在害怕,害怕她会被那个光鲜亮丽的“文明世界”吸引走,害怕留不住她。
姜念心里的那点怒气突然就散了大半。
“你……你这就是无理取闹。”姜念吸了吸鼻子,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哭腔,“我又没想怎么样,就是碰巧遇上了。”
“碰巧也不行。”沈炽根本不讲理,他松开禁锢她手腕的手,却没有移开,而是直接抓起她的一只手,用力按在了自己左边胸口的位置。
掌心下,是那层薄薄的军衬。
再往下,是一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
那心跳快得不正常,重得像是要撞破胸膛跳出来,每一下都狠狠地砸在姜念的手心里,顺着掌纹传遍她的全身。
“感觉到了吗?”沈炽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执拗得像个孩子,“这里,刚才看见你对他笑的时候,差点就炸了。”
“你要是再气我,这玩意儿要是哪天真停了,你就成寡妇了。”
姜念被他这句直白又混蛋的情话给震住了。
手心里的热度烫得吓人,那狂乱的心跳声就像是他在诉说那些说不出口的在乎和紧张。
“胡说什么那个字!”姜念脸上一热,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按得更紧,“你要是敢停,我就……我就拿着你的抚恤金改嫁,还嫁给顾医生,气死你!”
沈炽眼睛一瞪,张嘴就在她手指头上咬了一口:“你敢!我看谁敢娶你!老子做鬼也得半夜爬起来把他吓阳痿!”
“噗嗤。”姜念没忍住,破涕为笑。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看到她笑了,沈炽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有些懊恼地抹了一把脸,看着姜念那红肿的嘴唇,心里又有点后悔刚才下手太重。
“疼不疼?”他伸出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嘴角,动作笨拙又小心。
“疼!”姜念瞪他,“属狗的!”
“嗯,你的狗。”沈炽没皮没脸地应了一声,凑过去在她嘴角又亲了一下,这次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回家给你抹药。”
重新发动车子,沈炽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刚才那种要跟谁同归于尽的架势没了,吉普车稳稳当当地行驶在马路上。
但他的一只手依然紧紧握着姜念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档位杆上,怎么也不肯松开。
姜念侧头看着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虽然这男人霸道又不讲理,还爱吃飞醋,但那种被全心全意在乎着的感觉,并不讨厌。
甚至,有点甜。
车子一路开进了家属院。
沈炽把车停好,熄火,拔钥匙。但他没有马上动,而是坐在驾驶座上,转头看着姜念,那双黑眸里还残留着刚才没散干净的欲念和阴霾。
“下车。”沈炽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他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
姜念刚要解安全带,沈炽已经弯下腰,两三下帮她解开了。
在姜念迈腿下车的时候,沈炽那只宽厚的大手极其自然地伸了过来,挡在了车门框的上沿,护着她的头顶,防止她磕碰到。
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姜念心里一暖。
哪怕他刚才气成那样,哪怕现在还板着一张臭脸,但他骨子里的那种细心和对她的保护,是刻在每一下肌肉反应里的。
这就是沈炽。
粗糙,却也温柔得要命。
姜念下了车,还没站稳,沈炽就反手甩上车门,“砰”的一声锁了车。
这一次,他没有牵她的手,而是直接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带着她往楼道里走。
“回家。”沈炽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暗示,“刚才在医院没说完的话题,咱们回去接着聊。”
姜念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什么话题?都说清楚了啊。”
沈炽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像狼看到肉一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两人刚走到二楼,迎面就碰上了正准备出门倒垃圾的苏晴晴。
苏晴晴穿着一身时髦的亮片短裙,手里拎着个与其极其不搭的黑色垃圾袋,看见两人这连体婴似的造型,眼睛顿时亮了。
“哟,这不是咱们沈大队长和念念嘛。”苏晴晴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放,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大白天的就搂这么紧,这是刚从哪儿度蜜月回来啊?看念念这嘴……”
苏晴晴指着姜念那明显红肿的嘴唇,笑得一脸暧昧:“这是被蚊子叮了?还是被哪只大野狼给啃了啊?”
姜念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沈炽的怀抱。
但沈炽非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他挑眉看了一眼苏晴晴,语气淡淡的,却透着股子嘚瑟:“夫妻情趣,苏老板要是羡慕,赶紧找个人嫁了,省得天惦记别人家的事。”
说完,他根本不给苏晴晴反击的机会,搂着姜念直接上楼。
到了家门口,沈炽掏出钥匙开门。
门锁刚“咔哒”一声弹开,沈炽就把姜念推进了屋里,然后迅速跟进去,反手把门关上,顺手还上了两道保险。
屋内光线稍暗。
姜念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沈炽抵在了门板上。
“苏晴晴说得对。”沈炽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已经顺着她的衣摆探了进去,“刚才在车上那是‘惩罚’,现在才是‘身体检查’。”
他咬住姜念的耳垂,声音含混不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念念,告诉我,除了顾晏,还有谁对你笑过?咱们今天,一个一个算清楚。”
姜念只觉得双腿发软,心里哀嚎一声。
这哪里是算账,这分明就是这头饿狼找借口要吃肉!
就在这时,沈炽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嗡嗡的声音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显得格外突兀。
沈炽动作一顿,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谁这么没眼力见?
他不想理会,继续手上的动作。
可那电话像是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接……接电话……”姜念推了推他,声音颤抖,“万一是有任务呢?”
沈炽骂了一句脏话,极不情愿地松开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个陌生号码。
但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凶神恶煞:“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阴冷至极的声音,透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沈队长,火气别这么大。刚才在医院的那出好戏,很精彩。不过……你最好看紧你的小娇妻。毕竟,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哪天不能拿针了,那就太可惜了。”
沈炽原本还带着情欲的脸,瞬间结了一层冰。
“你是谁?”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沈炽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抬头看向还靠在门板上满脸潮红、不明所以的姜念,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那不仅仅是情敌的挑衅。
那是毒蛇吐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