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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秦凡以锻体四重初期的“新面貌”重新融入青云宗外门的生活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微妙而喜人的变化。

以往,他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一些或轻蔑、或戏谑、或漠然的目光。而现在,这些目光大多被一种混杂着几分“惊讶”、“敬佩”和“原来如此”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那“于生死间激发潜力,闭关后厚积薄发”的励志故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虽然他的修为在整个外门依旧不算出众,但他的“事迹”,却成了不少底层弟子茶余饭后用来激励自己的“心灵鸡汤”。

“看到没,连秦凡那种天赋平平的,只要肯拼命,也能突破到锻体四重!”

“是啊,听说他当时伤得极重,硬是靠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挺了过来,我辈修士,当有此心性!”

秦凡偶尔听到这些议论,心中只觉得好笑,但脸上却总能适时地露出几分“饱经沧桑”的沉稳和“不值一提”的谦逊,进一步巩固了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励志苦修者”人设。

这个人设,为他的“苟”道大业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最直接的好处,便是他去杂役处销假时,那位尖嘴猴腮的刘管事,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不仅没有再给秦凡安排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反而“十分体恤”地表示,秦凡“大病初愈,不宜操劳”,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守宗门二号药田的“美差”。

这二号药田,位于外门区域一处颇为偏僻的山坳里,种植的都是些不甚珍贵的大路货药材,平日里除了几个负责打理的药童,鲜有人至。在这里当看守,每日只需在药田边的茅草屋里待着,按时巡视一圈即可,清静自在,简直是为秦凡量身打造的“带薪苟岗”。

秦凡自然是“感激涕零”地接受了。

自此,他便过上了一段堪称悠闲惬意的“养老”生活。

每日清晨,他会慢悠悠地来到二号药田,先是像模像样地巡视一圈,然后便一头扎进那小小的茅草屋中。表面上,他在屋中打坐调息,巩固“来之不易”的修为;实际上,他则是在心中默默推演着《阵法初解》中的各种基础阵法模型,或者练习对内气的精微操控,锤炼自己的符箓绘制基本功。

偶尔有药童前来打理药田,看到秦凡如此“勤勉”,都会心生敬佩,言语间也颇为客气。秦凡则会适时地向他们请教一些基础的药理知识,进一步丰富自己《基础炼丹术心得》中的理论储备,同时也让自己的“好学”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时间就在这种平静而充实的节奏中缓缓流逝。

这日,秦凡结束了一天的“看守”工作,正准备返回宿舍,却在半路上“偶遇”了那个曾与他同屋的张三。

几个月不见,张三的修为依旧停留在锻体三重,但精神面貌却还不错。他看到秦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真诚的喜悦。

“秦师弟!你……你的伤全好了?而且,你的修为……我听说你突破到锻体四重了?”张三快步走上前,有些激动地说道。

秦凡立刻切换到“励志模式”,脸上带着几分沉稳的微笑,点了点头:“嗯,侥幸罢了。倒是张师兄,近来可好?”

“好,好得很!”张三由衷地为秦凡感到高兴,他拉着秦凡,有些神秘地说道:“秦师弟,你可不知道,你闭关这几个月,宗门里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

秦凡心中一动,这正是他需要的情报。他立刻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哦?还请张师兄赐教。”

张三见他感兴趣,谈性也上来了,便将他拉到一旁僻静处,将近几个月外门的各种变化和传闻,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那冷修师兄,自从被大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后,便再也没在外门露过面。据说他一入内门,就获得了海量的修炼资源,修为一日千里,前些日子,有内门的朋友传来消息,说他可能已经快要冲击筑基了!”

“筑基!”秦凡心中也是一凛。筑基与锻体,那可是天壤之别,一步踏过,便真正算是脱离了凡俗,踏上了仙途。这冷修的天赋,果然恐怖。

“还有那个王猛师兄,你还记得吧?”张三继续说道,“他被执法堂关了两个多月,前阵子终于放出来了。虽然洗清了杀害李乾坤的嫌疑,但据说也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受了不小的责罚,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张扬了。”

“至于外门,现在基本是那几个在大比中新冒头的‘黑马’说了算,他们各自拉拢了一批人,形成了几个新的派系,平日里为了争夺修炼资源,也是明争暗斗不断……”

张三滔滔不绝,秦凡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露出或惊讶、或感慨的表情,将这些宝贵的情报一一记在心中。

最后,张三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对了,秦师弟,最近宗门里有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传闻?”秦凡问道。

“据说,宗门在黑风岭更深处的‘万兽谷’附近,发现了一处新生的‘地火矿脉’!那可是炼制法器和某些特殊丹药的重要材料!宗门高层对此极为重视,已经封锁了那片区域。有消息说,宗门正在筹备一次大规模的开采行动,届时可能会从内外门中抽调大量弟子前往协助。这可是个肥差,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据说贡献点给得极高,还有机会接触到内门的核心人物呢!”张三说得眉飞色舞,眼中充满了向往。

秦凡心中却是一沉。

地火矿脉?万兽谷?大规模开采行动?

这些词汇,在他听来,就等同于“巨大的是非漩涡”、“高风险的炮灰任务”。

他本能地对这种“集体活动”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但他也知道,若此事为真,且宗门强制征召,以他如今锻体四重的修为,恐怕很难置身事外。

“看来,必须早做准备了。”秦凡心中暗道,但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与张三告别后,秦凡返回宿舍,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

“地火矿探,必然伴随着高温、毒气、以及可能存在的妖兽袭击。我的实力虽然提升到了锻体五重,但在那种环境下,依旧是炮灰。必须进一步提升我的‘苟’命能力!”

他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那个位于废弃灵穴的秘密基地。

“目前的隐匿阵盘只是微型,防御能力几乎为零。必须想办法,将那里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安全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接下来的几天,秦凡开始了他的“苟道基建”计划。

他利用自己“励志苦修者”的身份,频繁出入宗门坊市和藏书阁第一层。他如今是锻体四重,又薄有“威名”(虽然是励志方面的),坊市里的那些摊主和藏书阁的管事,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有直接去购买那些昂贵的阵法材料,那太过引人注目。

他先是兑换和购买了大量关于矿石辨识、草药图谱、以及青云宗周边地理志之类的“杂书”。这符合他“勤奋好学、希望通过知识弥补天赋不足”的人设。

然后,他才在这些“杂书”的掩护下,悄悄地、分批次地,从不同的摊位上,购买了一些炼制基础阵法所需的最不起眼的材料:比如几块未经打磨的“青冈岩”(用于稳定阵基),几根不起眼的“铁木枝”(可作为临时阵旗),以及一些研磨后可以作为阵法能量回路粘合剂的“石胆粉”。

这些东西,单独拿出来都毫不起眼,价值也不高,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做完这一切,他又用最后剩下的贡献点,兑换了一柄精钢打造的药锄和几件耐磨的粗布衣衫。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再次以“欲寻一清静之地,潜心钻研,以备不时之需”为由,向杂役处告了假,然后便又一次,悄然无息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

废弃灵穴,幽蓝的荧光石依旧散发着静谧的光。

秦凡回到这里,一种久违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他没有急于开始自己的“基建”工程,而是先进行了一次例行签到。

【废弃灵穴签到成功!获得奖励:《百草丹经》(残篇),苟道积分x20。】

《百草丹经》,记录了上百种灵草的药性与配伍之法,比他之前获得的《基础炼丹术心得》要高深不少,虽然只是残篇,也让他受益匪浅。

签到完毕,秦凡便取出了《阵法初解》完整版和那些新购得的材料,开始了他浩大的“安全屋升级计划”。

根据《阵法初解》所述,他要布置的,是一个由三个基础阵法复合而成的“一阶复合阵”。

其一,是“一元聚灵阵”。此阵可以小范围地汇聚周遭游离的灵气,虽然效果微弱,但长年累月下来,足以将此地的灵气浓度提升一到两成,大大加快他的修炼速度。

其二,是“三才迷惑阵”。此阵能扭曲光线和声音,让踏入者产生幻觉,在原地打转,难以找到正确的路径。这是他为矿洞入口准备的第二道防线。

其三,是“五行示警阵”。此阵最为精妙,他准备将其布置在矿洞外围的必经之路上。一旦有修为超过锻体三重的活物(可以设定)踏入,阵法便会通过预留的子阵盘,向他发出微弱的警示。

这三个阵法,单独布置任何一个,对于初窥门径的他来说,都有不小的难度。更何况是将三者复合,形成一个联动体系。

但秦凡,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谨慎。

他先是用那柄精钢药锄,在矿洞内外,按照阵图上标注的方位,一丝不苟地挖掘着阵基坑洞。每一个坑洞的深度、大小,都经过他反复测量,力求分毫不差。

然后,他将那些青冈岩和铁木枝,按照特定的方式,埋入阵基之中。

最关键的一步,是刻画和连接阵法回路。他将石胆粉等材料混合,制成简易的“阵墨”,然后用一截削尖的兽骨作为“阵笔”,屏息凝神,将自己的内气灌注于笔尖,在地面和石壁上,一笔一画地勾勒出那些繁复而玄奥的符文回路。

这个过程,对精神力和内气的消耗极大。稍有不慎,内气不稳,便会前功尽弃。

秦凡累了就打坐恢复,饿了就啃一口辟谷丹,渴了就喝一口清水。他彻底沉浸在了阵法之道那奇妙的世界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整整七天七夜!

当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内气,将最后一个符文回路与隐匿阵盘巧妙地连接在一起时,整个废弃灵穴,乃至外围的矿道,都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

秦凡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似乎轻轻震颤了一下,随即,他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奇异力场,将这片区域彻底笼罩。

矿洞内的灵气,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所在的灵穴汇聚。

而当他走出矿洞,回头望去时,发现原本清晰的洞口,此刻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若不仔细分辨,极易将其当成一处普通的山壁。

他又走到更外围,踏入自己布置的“五行示警阵”范围,他腰间一个用铁木枝制作的简易子阵盘,立刻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温热感。

“成功了!我的‘苟道圣地’1.0版,终于完成了!”

秦凡站在洞口,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他紧紧包裹。

【叮!恭喜宿主首次独立成功布置“一阶复合阵法”,在“苟道基建”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任务评价:优秀(设计合理,手法虽显生疏,但核心功能完整,大大提升了宿主的安全系数)。】

【任务奖励:苟道积分x300!《阵法初解》熟练度大幅提升,领悟特殊技巧“阵法伪装”(可让你的阵法波动更贴近自然环境,不易被高阶修士察觉)。】

三百点苟道积分!还有“阵法伪装”技巧!

秦凡大喜过望。他现在的苟道积分,又重新回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水平。

有了这个坚固而隐蔽的“堡垒”,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进行下一阶段的修炼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洞中,开始自己新一轮的闭关,冲击锻体六重时。

他腰间的宗门身份令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震动!

这是宗门发布强制性紧急召集的最高级别信号!

秦凡脸色一变,连忙将神识探入其中。

只见令牌内部,一行用灵力凝聚的赤红色大字,正灼灼放光:

“所有锻体四重及以上外门弟子,一刻钟内,速至中央演武场集合,不得有误!违令者,按叛宗论处!”

落款是——宗主令!

秦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知道,那个关于“地火矿脉”的传闻,恐怕是真的。而且,看这架势,其重要性和危险性,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他精心打造的“安全屋”,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被迫离开,去面对一个巨大的未知漩涡。

“叛宗论处……”秦凡苦笑一声。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苟”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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