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扶桑被吓得一惊,但这些年的胜利让她产生了错觉,还是梗着脖子不肯动。
“今日有礼部官员随行,二姑娘如此尊卑不分,是想传扬出去让言官来参侯爷一本?”冷蕊厉声威胁。
池扶桑向来惧怕自己的父亲,况且不肯换亲一事已惹父亲不满,若再因任性惹了麻烦,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只得不情不愿的行礼,“参见……”
冷蕊又提醒道:“二姑娘,见王妃应行大礼。”
虽然池扶楹这边只有两人,但看着这阵势,池扶桑只得不情不愿的行了大礼。
“妹妹快请起,”池扶楹轻声道:“虽说是自家姐妹,可如今我是君你是臣,若不行此礼被人寻到错处,于池家无益。”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池扶桑咬牙道。
池扶楹却不在意这人的恨意,“一切都是妹妹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如今本妃身为亲王正妃,代表着皇家颜面,不得不小心些。”
此时池扶桑已渐渐冷静了下来,听到亲王正妃时,许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悲惨,竟产生了些快意,“长姐可得守好自己亲王妃的身份……”
“这是自然,妹妹不必费心。”
池扶楹话锋一转,“听闻妹妹不日也要出门了,崔家杏林之家,想来不会委屈了妹妹的。”
“不劳长姐费心,崔家很好。”
池扶桑的脸上有些得胜般的喜悦,恩爱的丈夫,孝顺的孩儿,低眉顺眼的姨娘,诰命夫人的身份,此生都是她的。
池扶楹自然知晓面前之人的想法,但她不准备点破。
看到九畹远远的来寻自己,她便让对面之人退下了。
只是池扶桑还未走远,就听到九畹兴冲冲的道:“娘娘,生子药方奴婢求来了,可要奴婢去抓药?”
“小声些,回去再……”
声音越来越远,池扶桑的心念却动了起来。
池扶楹果然着急生子,前世她正是因为为崔家生了七个孩子而站稳了脚跟,今世自己也要抓紧了。
看着池扶桑走远,九畹将手中的白纸收入袖中,“姑娘,二姑娘会上钩吗?”
“上不上钩皆与我无关,我只是给她心中埋了颗种子,怎样选择全看她造化了。”
崔家最不缺的便是生子药方,池扶桑若是想像她上辈子一般靠生子站稳脚跟,只怕岁寿长不了。
至于自己,孩子是要生的,只是如今王府后宅还不安宁,自己年岁亦不大,生育之事更要仔细图之。
万不可走前世的老路了。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楚朝然与池扶楹用过饭后,看着面若桃李的妻子,不由得心念一动,“王妃今日可累了,不如你我早些歇息。”
池扶楹只淡淡一笑,“王爷抬爱了,可亦澄未好完全,臣妾还需去看看,今夜怕是不能伺候王爷了。”
安王把她当个玩意,这般留宿她自然是不肯的。
其实楚朝然对池扶楹的敬重还是有的,好歹是自己的正妻。
可这并不在池扶楹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得不到的才会被珍惜。
男人,还得吊一吊。
“王爷,”池扶楹柔声道:“臣妾是新妇,许多事还无法周全。”
“二姑娘小小年纪遭了罪,若臣妾不去看顾些,怕那些奴仆更不上心了。”
楚朝然一想到前些日子去许子宜处,二人顿时干柴烈火,根本无暇顾及女儿,一时间更心虚了。
池扶楹当然不会点破,仍规劝道:“王爷您还得顾念着些其他姐妹,万不可因臣妾进门而冷落了她们。”
“若真这般,到是臣妾的不是了。”
最终,用过饭后,池扶楹到底将安王劝走了。
“娘娘,王爷去了高夫人处。”冷蕊来报。
池扶楹坐在小榻上,笑道:“不是林霏阁便好,其他的我倒不在乎。”
“娘娘若总这般推拒王爷,怕不是长久之计。”锦箨忧心的问道。
“无妨的,人不可太过轻贱自身。”
“我如今于安王而言不过担了个妻子的虚名,既无子嗣也无用处,他自然只当我是一般的姬妾。”
“只有做出些什么,才值得人另眼相待。”
九畹上前安慰道:“娘娘放心,那一天不会太远。”
“我倒不急,”池扶楹轻笑,“这玉瑶阁才刚换上咱们的人,如此已算快了的。”
今日锦箨未回池府,就是在做一些收尾的事宜。
“冷蕊、九畹,你二人先将这玉瑶阁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动作轻些,莫走漏了风声。”
池扶楹做事讲求循序渐进,她首先需要保证自己居住的地方绝对安全,不可出现半分纰漏。
趁二人忙着,池扶楹又问向锦箨,“霜英如何了?前几日我便发现她劲头不足,没承想竟是病了。”
锦箨上前为其轻按了几下肩颈,“娘娘放心,府医看过了说无事。”
“许是这几日折腾的,吃几剂药便好了。只怕给您过了病气了,才不敢让她出来伺候。”
池扶楹点头道:“多歇息是好的,霜英年纪小底子差些,有个头疼脑热不可不重视。”
“你们亦是,若哪里不爽利定要言明,咱们又不缺银钱,要每个都好好的。”
“娘娘放心,”锦箨柔声安慰道:“都会好好的。”
这边主仆二人还在闲话,却见冷蕊和九畹表情凝重的走来,池扶楹顿觉不妙,“可是发现什么了?”
冷蕊回禀,“我等在床梁中发现了这个。”
是几个婴儿拳头大的药丸,通体黑色,看起来十分不善。
池扶楹想要凑近,却被九畹拦住,“娘娘,里面都是麝香,莫要再近身了。”
九畹懂医,更懂药理。
池扶楹面色一暗,“知道不会安生,屋中果然被藏了东西。”
想着,她吩咐下去,“不可声张,将东西散了药性放回去,日后怕是有用的。”
众人领命。
池扶楹起身,自妆奁中拿起了一个缠丝镂空金镯戴在了手上。
金镯精美华丽,与皇后赐下的玉镯交相呼应,煞是好看。
这些可以预见的事情没那样让人意外,只是几日后,玉瑶阁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娘娘,”南荷跪在下首,哭得梨花带雨,“您要为臣妾做主呀,高夫人实在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