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氤氲，偶尔夹杂着男人恶劣的低笑。
“哪儿肿了？我检查检查……”
“唔…疼。”
“没事，我买了药膏。”
“啊？”
“你懂的，可以边do边上药。”
“陈瑢轩你变态！”
“这叫统筹兼顾。”
被抱出浴室时，林温阮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陈瑢轩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眼尾绯红、浑身粉扑扑的娇软模样，眼神再次暗了下去。
林温阮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盘被吃干抹净的生蚝。
连壳都不剩。
又是新的开始……
一个接一个被打结扔在地上……
林温阮最后连哼唧的力气都没了，脑袋一歪，直接在陈瑢轩怀里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中午，阳光照射在林温阮脸上。
她皱着眉把脸埋进枕头深处，哼哼唧唧：“唔……天还没亮呢……”
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狗东西估计早就生龙活虎地去学校了。
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眼缝，瞥了眼手机屏幕——12:47。
“还早……”
嘟囔一句，脑袋一歪，又秒睡过去。
与此同时，卓瑞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低气压持续蔓延，温度仿佛比中央空调设定的还低十度。
顾承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着文件，但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眼底两抹淡淡的青黑。
他昨晚没睡好。
一闭眼，就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有那两片……看起来很好亲的唇瓣。
荒唐！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第N次瞥向办公桌上那部崭新的的手机。
这是他昨天下午鬼使神差让特助去买的最新款，就为了等那个可能会打来的电话。
理由？呵，顾总做事不需要理由。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对“潜在人才”的一点关注。
结果呢？
从昨晚等到现在，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
顾承曜的心情，从最初的隐隐期待，到后来的烦躁，再到现在的极度不美丽。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信号出了问题，或者周谨这蠢材买到了次品机。
“周谨。”他按下内线，声音冷得能冻冰棍。
特助周谨立刻推门而入，小心翼翼：“顾总？”
“今天有什么重要电话吗？”
“呃，没有，只有几个项目汇报和……”
“出去。”顾承曜打断他。
周谨麻溜滚了，心里疯狂吐槽：老板今天怎么了？坐立不安的，跟等女朋友电话的毛头小子似的……
不对，老板怎么可能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顾承曜拿起那份“英才奖学金”名单，目光死死钉在“林温阮”三个字上。
名片给了，饵撒下去了，鱼呢？
这条小鱼怎么还不咬钩？
员工餐厅里，大家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顾总今天好吓人，我送文件进去手都在抖。”
“听说市场部老李被骂得狗血淋头，就因为PPT里用了个他不喜欢的字体……”
“不会是失恋了吧？（小声bb）”
周谨适时加入讨论：“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
“更年期？！”秘书室小妹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可顾总才二十七啊！”
策划部小哥立刻凑过来：“现在压力大，精英男性更年期普遍提前，我爸单位那个王处，三十五就更了，顾总这属于超前点映。”
“我说呢！”财务部的小张一拍大腿，“刚才我交报表晚了两分钟，顾总那眼神冷的跟我杀了他老婆似的……不对，他也没老婆啊。”
另一个同事猛点头，“我昨天晚上看他吃沙拉，一口西兰花嚼了二十下，这绝对是激素紊乱的症状。”
周谨端着咖啡，深藏功与名。
他轻轻吹开热气，又补了一刀：“而且我注意到，顾总今天特意换了条新领带。”
众人：“？？？”
这跟更年期有什么关系？
周谨压低声音，眼神意味深长：“根据《男性生理健康隐秘指南》第三章第七节，突然注重外表，是更年期前期典型症状之一，源于对自身魅力下降的潜意识焦虑。”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总裁办公室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怪不得……”
“唉，顾总也不容易。”
“以后交报告得再早点，别撞枪口上。”
“要不要集体给他买点静心口服液？”
“你疯了，想跟文件一起体验高空抛物吗？”
……
而此时，办公室里的顾承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员工心里已经成了一个需要静心口服液的更年期患者。
就在顾承曜耐心告罄，考虑是不是该让周谨去“提醒”一下校方时，那部专属手机终于！
响了！！！
顾承曜几乎是瞬间就拿起了手机，动作快得带风。
他清了清嗓子，确保声音依旧沉稳冰冷，才划开接听键，准备用最完美的声线，应对那个娇软的声音。
“喂？”
“您好，请问是顾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又略带紧张的男声。
顾承曜：“……”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顾总您好！我是S大物理系的张伟，也是这次英才奖学金的候选人……”
顾承曜面无表情地听着男生长达两分半的感谢与展望，手指收紧，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顾总的期望！”男生终于做完了激情洋溢的陈述。
“加油。”
顾承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冰冷彻骨。
然后，“啪”地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顾承曜盯着那部再次恢复安静的手机，胸口堵着一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气。
很好。
林、温、阮。
你可真是好样的。
而在云景公寓的床上，某位“好样的”翻了个身，咂咂嘴，嘟囔了一句梦话：“生蚝……滚开……”
脚丫子无意识地踹了一下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顾承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拿起内线电话：
“周谨，通知下去，下午临时增加一个‘英才奖学金’候选人的单独面试环节。”
“时间，就定在三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