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不涉及医疗。
医院是霍家旗下的产业,霍南珵刚好也在医院,他联系了医院领导,用最快时间给楼藏月安排好了病房。
医生在谢沉青的目光压迫下,给楼藏月仔仔细细做了检查。
就是普通的感冒,谢总怎么紧张的像是得了绝症一样。
好歹是几万一晚的病床,住了个感冒的病人着实小题大做了。
医生心里腹诽,嘴上却恭恭敬敬,“谢总,谢太太是感冒,住三天院输点液按时吃药就能痊愈了。”
两个医生都这么说,但谢沉青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家输过液了,为什么半夜突然烧起来?”
“感冒,它就这样的。”
医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感冒会发烧这件事。
谢沉青还要说些什么,霍南珵让医生先出去了。
“这几天你们多留意一点。”
“霍总放心,我们会的。”
医生忙不得离开,生怕晚一秒就要承受不住谢沉青迫人的气场。
“你也别担心,就是普通的感冒。”霍南珵拍了拍谢沉青宽广结实的肩膀,“这么紧张?你该不会是爱上你这位联姻对象了吧?”
谢沉青神情冷肃,薄唇紧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病床上昏睡的楼藏月。
霍南珵没有得到答案,但胜似答案。
“好了,放宽心。最近变天,着凉感冒很正常。也有可能今晚在柏悦楼下拦车时吹了冷风,她当时连鞋子都——”
霍南珵的话还没说完,猛然迎上谢沉青递过来的目光,他瞬间回过神来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答应楼藏月不说的。
这嘴,竟闯祸!
“她在柏悦拦车?没穿鞋?”
拦车和没穿鞋这两个词,谢沉青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场景才会让这两个词同时出现在楼藏月的身上。
她身边的司机呢?佣人呢?
“她去柏悦做什么?”
霍南珵实话实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谢沉青斜过来一记冷眸,“我知道你在柏悦顶楼,包了一间总统套房金屋藏娇。”
这事霍南珵从一开始就没瞒着,谢沉青知道也并不稀奇,被他当面说出来霍南珵也只是无所谓一笑。
他说,“当晚我正和我的金丝雀深入交流,忽然听到火警报警器响了,就带着她离开,没想到在一楼遇到了嫂子。”
“她拦不到车,我看你的面子捎她一段路就这么简单。”
谢沉青下颌绷紧,“是把她送上楼的?”
霍南珵,“那倒没有,她让我送她去楼宅。”
霍南珵想起楼藏月下车后,他在副驾驶位子上捡到的东西。
应该就是楼藏月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
小小一颗没拿稳,从指缝里掉出来也没发现。
那东西他熟。
他养的那金丝雀唯恐怀上他的孩子,背着他偷吃了好几次,包装盒还是他收拾的。
霍南珵是个男人,知道什么情况下才用吃避孕药。
“你去港岛几天了?”
谢沉青看了腕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五天。”
霍南珵捡到的避孕药是48小时的。
确定些什么后,霍南珵的脸色很不好,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这位从小就克己复礼的发小,他的妻子很可能红杏出墙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南珵,“随便问问。行了,我还要去楼上病房看看我那位疯起来要人命的金丝雀。”
霍南珵送完楼藏月回家后,就带着他的人去了他家。
条件没谈妥,她抽起风来动了刀子,霍南珵下意识躲闪时,刀子划破了她的掌心。
伤口不深,他却心惊肉跳的。
“走了。”
霍南珵走出病房,随手关上门。
病房里。
谢沉青坐在床边,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楼藏月因为高烧不退而粉红的脸颊。
直觉告诉他,昨晚在柏悦一定发生了什么。
–
楼藏月醒来时,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浑身软绵无力,又酸痛无比。
眼眶更是疼得厉害。
她勉强睁开眼睛,入目是苍白的天花板,她愣神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楼藏月以为自己幻听了。
瞪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谢沉青拎着芳姨一早煮好的粥走进来,把粥放在床位的餐桌上。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下来,“烧糊涂了?”
忽然凑近放大的一张脸,吓得楼藏月魂都差点散了。
她抬头躲闪,嘭的一声撞到谢沉青的额头。
“唔——”
“嘶!”
楼藏月疼得眼泪流出来,她捂着本就沉重的脑袋,泪眼婆娑地瞪着他,“你干嘛呀!”
谢沉青抬手轻触额头,微愣地看着恶人先告状的某人。
楼藏月环顾一圈,“我怎么在医院?”
谢沉青气笑了,胸腔微微起伏,“还真烧成小糊涂神了。”
“什么小糊涂神?”
谢沉青在病床边坐下来,指腹碰了碰她的额头,“痛不痛?”
楼藏月点头实话实说,“痛。”
“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冻死在浴缸里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还能在浴缸里睡着?”
“我在浴缸里睡着了?”
楼藏月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糟心事也一并闯进脑海里,她的脸色瞬间拉下来。
谢沉青皱眉。
怎么脸色说变就变了?
“还很不舒服?”
楼藏月钻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有些困,想再睡一会。”
昨天的事情有点超出她的三观,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沉青了。
谢沉青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把打了内置针的右手摆正摆平,避免内置针弄伤她。
“好好睡吧,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楼藏月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沉青。
手背上的内置针戳得她有些疼,却不及被妈妈当成礼物送出去的痛的万分之一。
谢沉青站在床边。
神色凝重,下颌紧绷,眉眼冷沉。
他盯着楼藏拱起的身体沉默了片刻,重重叹息一声后,退出病房。
楼藏月听到关门声时,捂着嘴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哭什么?”
楼藏月愣住,她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却突然又返回来站在床边,静静听她哭了不知道多久。
谢沉青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腿上,指腹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想哭就大大方方的哭,躲到被子里会闷死的。”
楼藏月哭得更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