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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此次选秀,于几位年长皇子而言,正是充实后院、缔结姻亲之良机。

大皇子年已十八,三年前便已娶正妃开府建牙,此番选秀,其养母苏淑妃已示意由大皇子生母李修容择选几名温婉秀女,送入府中为侍妾,以助皇嗣绵延。

真正要紧的,是尚未娶正妃的二皇子谢景昀与三皇子谢景湛,二人皆年方十七。四皇子谢景睿年十六,亦可定下正妃与庶妃人选。便是年方十四的五皇子,虽未到迎娶正妃之龄,亦可择选一二侍妾,先行教导人事。

碧霄宫内,沉水香的青烟自缠枝莲纹鎏金炉中袅袅升起,沈贤妃端坐于窗榻前,手中执着一卷名册,眉眼间凝着深思。

沈贤妃的目光,正落在她为养子——二皇子谢景昀精心拟定的后院人选上。这份名册,关乎谢景昀未来的势力根基,她斟酌良久。

正妃之位,毫无悬念地定下了自家侄女沈清漪。荣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尊贵,与她血脉相连,是稳固根基的不二之选。

两位庶妃人选,则是她平衡朝堂势力的精心之作:

赵月柔 16岁,正四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之女。此女清丽脱俗,气质若空谷幽兰。其父官职虽非顶高,然都察院掌管风纪言路,清贵无比,手握监督弹劾之权,于朝堂舆论颇有影响力。

王清岚 16岁,正五品骁骑尉之女。容貌健康秀丽,眉眼灵动,行动间自带一股将门女儿的利落劲儿。其父为军中实职将领,此举意在拉拢军中中坚力量,一文一武,可为景昀未来添不少助力。

侍妾则选了林琦琦 (16岁),正七品太常寺博士之女。此女容貌柔弱,性情怯懦,易于拿捏,放在后院之中,足以安分守己,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沈贤妃轻轻合上名册,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份名单,家世、权位、平衡、掌控,皆在计算之内。只待陛下朱笔钦定,二皇子的前朝后宫之路,便铺就了坚实的第一步。

沈贤妃满意地放下手中二皇子的花名册,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轻轻一点,随即拿起旁边另一本装帧稍显简朴的册子。

“去请周贵嫔过来一趟,”她侧首对身边侍立的大宫女吩咐道,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说五皇子后院的人选定下了,请她来过过目。”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贵嫔便到了。她步履轻缓,踏入殿内便规规矩矩地行礼,眉眼低垂,带着一贯的小心翼翼。未等沈贤妃将花名册递过,她便已轻声开口,语气恭顺至极:“娘娘为安儿费心挑选,已是他的福分。妾身……对此并无异议,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沈贤妃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她就喜欢周贵嫔这般识时务、知分寸的模样。“你毕竟是景安的生母,总该让你看看。”她语气和缓了些,依旧将那份名册推了过去。

周贵嫔双手接过,垂眸细细看了片刻,目光在几个名字上短暂停留,似要将那些人选牢牢记住。随即,她便将名册恭敬地递回,再次行礼:“娘娘考量周全,妾身再无他念。若无事,妾身便先告退了。”

待周贵嫔退下后,沈贤妃才再次拿起那份属于五皇子谢景安的后院名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名字,如同审视着几枚精心挑选、各有用处的棋子。

庶妃赵月如 17岁- 正六品都察院都事之女,生得端庄清秀,只是眉宇间总凝着一丝不苟的严肃,显得过分老成持重。性子古板,最重规矩。

其父官职低微,仅在都察院掌管文书档案,虽身处监察体系,却无实权,家风更是出了名的严谨刻板。此等家世,注定无法为五皇子带来任何政治助益,也生不出半分不该有的野心。

沈贤妃选她,看中的便是她那刻板无趣的性子和赵家那套僵化的家风。将她放在五皇子身边,就如同安置一位不苟言笑的“女夫子”,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念叨“规矩”、“体统”、“兄友弟恭”,旨在磨一磨他跳脱不羁的性子,将他牢牢束缚在“安分守己”的框框里,时刻牢记需以二皇子为尊。

侍妾柳冉儿14岁 – 正八品兵马司吏目之女,模样健康活泼,眼神灵动,带着一股市井里滋养出的鲜活气,手脚麻利,言行间透着一股不同于闺阁千率的直率。

其父官职卑微,近乎与平民无异,毫无人脉根基可言。

沈贤妃投五皇子所好的一枚“闲棋”。知他喜好武艺,性子野,便给他一个能陪他“活动筋骨”、不会动辄哭哭啼啼的玩伴。

柳冉儿的存在,是为满足五皇子这方面的兴趣,但因其家世卑微、见识浅薄,永远无法在精神层面与之共鸣,更谈不上成为助力,终究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通房婢女,芳芳15岁,沈贤妃亲自从碧霄宫中挑选出来,赐下照顾皇子起居的宫女。

嗓音清脆,容貌俏丽,身段柔软曼妙,尤其擅长歌舞。

安插在五皇子身边最要紧的一步棋——耳报神。她的首要任务是监视五皇子的一言一行,定期向沈贤妃密报。同时,她需利用自己的才艺与颜色吸引五皇子,确保他的初次人事体验在掌控之内,并潜移默化地引导他沉溺于声色享乐,慢慢消磨其可能滋生的雄心与锐气。

沈贤妃合上册子,唇角泛起一丝冷然的弧度。这份名单,文“规训”,武“引导”,暗藏“监视”,可谓层层设防,务必将那性子跳脱的五皇子,牢牢拿捏在掌心,让他永远只能成为二皇子身后一个安分、无用、且被充分掌控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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